皇家陵寢,位於上江城城郊,西北處。
由禁軍把守,平日裡是謝絕一切外來者靠近的。
今夜,這裡已是血流成河。
妖族向著皇陵發起了拚死的進攻,與早已埋伏的皇城司戰至一起,垂死掙紮的猴王,也與各路增援的高手廝殺。
一時間,山崩地裂,血流成河。
咱們的荒狼將軍應長鋒,此刻還算好的,隻是衣裳有些狼狽,看不出傷勢來。
身旁幾位斬妖司與禁軍的高手,卻已經開始吐血了。
當然,對麵的猴王此刻也好不到哪去。
身上的鎧甲被打碎,一頭絨毛炸起,雙目赤紅,已是暴怒到了極點。
如此打下去,等城裡的部署完成清掃工作,再來增援此地,妖族必敗無疑。
若是猴王再不逃,怕是他自己也要被留下。
可他不能逃啊!
他一旦逃了,那位剛從永王身體裡爆出的大妖,也就必死無疑了。
隻見在皇陵外的祭台上,此刻正鐫刻著一個巨大的陣法禁製,禁製的中央,正是那重新從陵墓裡被挖出來的永王屍體。
似乎感知到了危險,屍體開始瘋狂的膨脹扭曲起來,最後一聲悶響,整個肉身都炸開了,鮮血碎沫化作了一地。
而在這血肉黏糊中,一直猙獰的黑翼怪鳥出現了。
身長十丈,羽毛宛若尖刀,如此龐大的身軀,完全無法理解是如何進入永王身體的,但它此刻確確實實是出現了。
可惜,也僅此而已了。
複蘇的鳥怪看到周圍滿是人類,也知道行跡敗露,煽動著翅膀想要起飛,卻被身旁數位官員合力攔下。
他們或許並非武者,但卻是真真正正的朝廷大員,手中連連施展秘法,金色的【敕律】化作了鎖鏈,將怪鳥困得死死的。
腳下,陣法也同時發動,火焰沸騰宛若藤蔓,將怪鳥的爪子纏住,不給它一絲反抗的機會。
“這是什麼怪物?看起來好恐怖。”朱獻站在曹安身邊,心有餘悸的問道。
就單論它在【敕律】的鎮壓下,依舊能仰天怒吼,釋放出恐怖的威亞,怕是實力就絕不簡單。
曹安微微一笑,說道:“這妖物,來曆當然不簡單,我也是分析了很久,才推敲出它的身份的。”
“哦?你知道這怪物?”
“不是我知道,是我家狐狸知道,這些妖族,也太小看我們了。”曹安指了指身旁的應火絨道。
應火絨一聽,眉宇間瞬間換做了殷紅,眯著眼睛,帶著威脅的質問道:“曹安,你剛說本王是哪家的?”
“我家的!”曹安得意的看向赤狐,硬是要領養一隻狐狸。
“哼。本王不和你計較!”赤狐傲嬌的彆過頭去,看在這麼多人的份上,暫時給曹安留個麵子,下次還亂說,再撓他。
曹安在不要臉的方麵,贏過了赤狐,十分得意的繼續道:
“雖然我家的狐狸愛鬨騰,但曾經的往事,她還是記得的。有那麼一種妖,擁有著獨一無二的寄生天賦,可以將彆人的血脈占為己有,並自稱大鵬。”
在木白交給他的書裡,也提到過大鵬的名字。
但很可惜,大鵬乃是上古仙獸,比肩龍鳳的存在,人間早已無蹤。
此刻還敢頂替其名的,自然就隻有一種鳥:鳲鳩。
也可以叫其布穀鳥、杜鵑鳥,它們喜歡產卵在彆鳥的巢穴之中,讓彆的鳥代為撫養。
而且每一隻鳲鳩出生後,都會本能的殺死其他幼鳥,獨占‘養父母’的食物。
可謂是寄生係的代表。
至於眼前的這隻鳲鳩,它就更厲害了,一品的鳲鳩王,能直接寄生在彆的物種體內,吞噬對方氣血,使自己擁有它族的血脈能力。
自稱大鵬,也是因為它尋到了某處遺骸,從而吸收了部分大鵬的血脈。
朱獻一聽,瞬間明白了:“也就是說,他是在吞噬永王的血脈力量?可永王的血脈,似乎也不強吧。”
曹安搖搖頭:“不單單是永王,它們費儘心思的布局,最後的目標,是整個皇室的列祖列宗。”
……
……
事已至此,妖族的一切陰謀,都已經呈現了。
十年前,赤狐被萬景帝暗算身死,妖族失去了妖王,又因某種原因,而瀕臨滅族。
為了妖族,三年前木白領著自己的下屬,在上江城內白手起家,靠著自己的幻術,利用教坊司大肆斂財、收集情報。
先是滲透禮部,接著扶持斬妖司丁節,遊說南山學院院長開放道院,引入大量的妖族化形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