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越大,膽子越小。
曾經為了皇權寶座,萬景帝強渡雷鳴海域,九死一生去了道門,不擇手段的掠奪一切。
而現在,他也同樣為了皇權寶座,龜縮在這皇宮之中躊躇不出。
但這次,他不出也不行了,上江城危險了。
算算整個大興王朝,能接受托付的能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他,就正好挑中了叛軍的首領,直接把兵權給送了出去了。
這次他是真急了。
緊急調來朝廷供奉,跟隨自己出宮,誓要平定叛亂。
不過當他趕到戰場時,局麵又並非他所想的那樣:安王領著隊伍伏擊朝廷精銳。
而是十分努力的,讓一眾官署禁軍,積極的救援百姓。
看著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安王……
一眾臣子拜見,身上臉上不管是真灰還是剛抹的,總之一個個看起來十分的努力,挺直了腰杆,等待皇帝的讚許。
可惜,現在萬景帝的目光,隻是死死的盯著安王,嘴裡怒喝道:“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朕!”
安王叛變了!
眾人齊齊一驚,連忙看了過去,卻發現安王神色無常,好似完全沒想過要跑一般。
禮數周全的躬身問道:“父皇何出此言?我不是一直在這援助百姓嗎?”
“混賬!”
萬景帝手一揮,金芒掠過,將安王扇飛了數米遠:“你不是安王,你的身上沒有【敕律】,安王現在人在哪!”
沒有【敕律】?可之前對抗應長鋒時,明明有的啊!
眾人細看,發現此刻頭盔飛落,相貌的確與安王有些許的差彆。
紛紛臉色一白,難道是在他們救援百姓時,留下替身偷偷跑了?
還想質問這假扮的男子,卻發現對方嘴角流出一行黑血,竟是服毒自殺了。
還真叛變了啊!
回想剛剛青衣署想要拿人,被他們合力擋下,在場的諸位,不全都成了同夥?
萬景帝憤怒的目光向著他們瞪來:“一群廢物!被人耍了還不知道嗎?曹安說的沒錯,你們就和豬一樣蠢!”
被皇上指著鼻子罵,官員們也隻能垂目不語,自認有眼無珠,大把的苦往肚子裡咽。
要說他們很無能嗎?
也不算吧,因為若不是喬雲東臨死前,透露出世子非安王親生,曹安都想不到安王會如此狠辣。
同樣的,這莫名而來的遺言,曹安也沒法當做證據說服眾官員,所以乾脆不費那些口舌,讓萬景帝自己來處理。
要說眼前的局勢,誰最蠢,那正是萬景帝無疑了。
人是伱的兒子,統帥的職務也是你給的,一群當下屬的,誰敢胡亂猜測他是叛黨啊?
看安王此行並無過激舉動,隻是儘職儘責的調動軍隊安撫百姓,頂多也就懷疑一會,還能如何?
曹安就是猜到眾官員不敢亂動,所以才讓他們上報萬景帝的。
萬景帝何許人?他提防的對象,比他後宮的嬪妃還多,曹安隻要點醒一句,不管有沒有證據,兵權都會徹徹底底的收回。
現在看到安王跑了,叛變的罪責也就落實了,隻是再往後,又要如何處置?
仙墓一柱擎天的突然頂起,也不知道等會能不能自己軟回去。
現在全城搜捕安王?天知道他跑哪去了。
就在眾人犯難之時,龐士終於領隊趕了回來。
他們沒有曹安那種超近道的本領,但此刻能歸來,也算為萬景帝緩了一大口。
畢竟對於鬼市,龐家父子是最有發言權的,剛一趕到就發起緊急聯絡,讓鬼市的黑役暗線配合,混亂的局麵能好過很多。
當然,也僅此而已了。
當龐士聽到安王叛變時,他也是頭皮一麻。
“看來,曹安是從喬雲東的身上,發現了端倪。可惜了,還是棋差一著。”
龐士領著太子,向萬景帝詳細描述了冬獵中的變故。
曹安先是救下樞密院鐵麵,再是查出死亡請柬的真相,之後帶領青衣署義無反顧的跳入深淵,封鎖鬼門,抄近路趕回來擒拿安王。
可以說,曹安是憑借一己之力,在最後時刻迎頭趕上,搬回了一步,準備趁著安王未逃,主動發起襲擊。
“可惜,大好的局麵,都被你們給葬送了。”萬景帝依舊怒氣未消,瞪向了剛才幫助安王逃脫的眾將。
也還好曹安不在這,不然鐵定要被這位氣笑了。
皇帝欽點的統帥,封號安王爺,那可是皇親國戚啊!
質疑襲擊是謀反,相信幫忙是廢物,合著他們裡外不是人咯?
龐士作為皇城司都知,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的苦楚,連忙給大家解圍。
“陛下,還是給諸位大人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解決困境。”
“嗯,你對安王的行動,有何看法?”
“還不知道,但想來應該並不簡單才是。”
安王接下統帥的職務,來到這裡救災,這明麵上看著似乎一點問題沒有。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防啊!
“若是曹安在這就好了,他能查到安王身上,一定知道些內幕。”龐士感歎了一句,隨即又臉色一變:“或許,我知道安王的打算了。”
“哦?何種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