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聽完後遲疑的時間比剛才還要久,想了好幾分鐘才開口。
“有。”
“中梁山上,雲峰村西南,有一座叫華岩寺的小廟。”
“我在寺廟後院給奶奶修了一座衣冠塚,棺材裡麵有我和奶奶的合照。”
“棺材很結實,是我在寺廟裡找到的保險箱。”
“不出意外的話,照片應該還在。”
最後一絲僥幸破滅,玉魁見過巴小蠻,在暗處跟了她十幾天。
傀儡的記憶不錯,那張臉她記得清晰。
玉魁還有最後一件事想不通,為什麼琥珀能夠保留下來小蠻的記憶。
墨安成對待機械的極致強迫症,不允許他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她不敢直接問,隻能試著詐一下。
“你成為傀儡前的異能不錯,魂魄類的異能很少見。”
“我發現後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主人。”
“墨家崇尚科技,對魂魄類的異能有偏見,你不要在任何人麵前顯露。”
琥珀嚇得連忙擺手,頭搖的撥浪鼓一般。
“不會的,不會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蟄伏異能是限製異能,有身體才能激活。”
“我的記憶還在,應該就是它搞的鬼。”
“說實話,我寧願腦袋被清洗乾淨,那些記憶真不是什麼值得懷念...”
琥珀極力解釋,儘可能表達清楚自己不是故意隱瞞。
蟄伏異能被動生效,她真的無法主動控製。
欺詐成功,某人臉上卻沒有一點開心的表情,失落更重。
好了,一切都有了答案。
玉魁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趣,她迫切想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裡。
有沒有家人,有沒有朋友。
那些重複出現的夢境是主人編造的劇情,還是真實存在的過往。
問題是如何開口。
主人清洗掉她們的記憶,自然是不希望她們留戀過往。
為了一份可有可無的好奇心,一份沒有意義的過往,惹怒主人值得嗎?
回憶夢境,玉魁心裡有了答案。
......
渝州庇護所內城核心區,一處彆院內。
玉魁跪坐在主人身邊,用玩笑的口氣訴說自己的夢境。
故事講完後,輕描淡寫的問出自己心底的疑問。
措詞極其謹慎。
“主人,能不能告訴我,傀儡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我說的不是身體,是意識。”
“它...它、它是程序,還是魂魄,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
墨安成一邊用鉛筆角尺在紙上畫著線條,一邊安靜聽著。
耐心等玉魁說完,嘴角浮起好看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你能想象嗎,我在末世製造出了一副可以獨立思考的機器人。”
“你的思維邏輯性決不弱於繪夢。”
繪夢,玉魁聽過這個名字不止一次,主人的摯愛。
嗯——
摯愛這個詞不準確。
偶像?
也不準確。
夢中情人?
也不對。
想了無數詞彙,玉魁依舊無法準確描述他們之間的關係。
或許用‘執念’這個詞最合適。
親手完成一幅完美作品,是所有藝術家畢生的執念。
墨安成的執念,就是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