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裡清楚,這群人要離職的原因,是對晉升不滿,那在勸留之前,大小領導們勢必都會做點功課的。
不管提拔是如何“矮個兒裡拔高個兒”,這批主任、組長們平時的表現再怎麼平庸,精明如陳老大,選了他們而不是其他人,就總有他能說出口的理由——
其實再仔細想想,以老陳的謀算,之前能做出明升暗降,給鄭老師麵子、實際卻奪她飯碗的事兒,那他這次選了這一波人出來,會是為了讓自己落誰的口實嗎?
所以蘇妮“劈裡啪啦”隨便舉出幾樁組長們、主任們做的實事,就足以讓入職不到半年,毫無建樹、毛都沒長齊的江夢琪小朋友,目瞪口呆、再無還嘴之力了。
加上,蘇妮這段時間跟唐小菲一直在負責福泉小區的違章搭建拆除勸解工作,短短幾個月內接觸的淨都是些“難啃”的角色,到目前為止,她能成功搞定3家,一路“過關斬將”下來,總有些心得體會可以總結吧?她連那些人都擺的平,還能拿不下一個江夢琪?
蘇妮知道,米娜最恨的是她升為小組長,作為米娜微信群裡的一員,江夢琪不可能一點兒都不受她影響的。
因此,在隨口說了幾件綜合部組長們所擁有的“小成績”之後,蘇妮話鋒一轉,扯到了自己頭上:
“‘睡的比狗晚,乾的比牛多’,就在你正常作息的時候,你的組長們卻開著手機,24小時的在為服務對象待命。因為你們組做的是夫妻關係、青少年問題的調解,隨時就會有要自殺的孩子,半夜三更打來電話,要你們組長跑去做情緒疏導。
你說升他兩不正常,我看也是的,覺不夠睡、對彆人比對自己親媽還二十四孝,確實是腦子不正常。噯?這些事,你一個入職不到半年的新人,遇到過了嗎?
再說我。你可能一天天光聽到我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那你知道,我一天天的光對誰拽嗎?我之前在福泉小區勸一戶人家拆違章搭建,話沒開口,先吃了人家一巴掌,這種事情在我執行的過程當中多了去了,被打被罵,那你說,我要是不拽一點兒、不讓自己的氣場強大一點兒,誰能把我當回事?
我跟唐小菲一組,她入職比我早,按理兒說,她乾的也不錯,可你知道為啥升我不升她嗎?你可以去問問,咱兩一塊兒上門,她挨打了幾次,我挨打了幾次!我也是人生爹媽養的,還是獨生子女,你覺得我是不是不正常,非要這份工作,讓父母心疼?”
蘇妮說到這裡頓了頓,看江夢琪愣愣地望著她,表情從明顯傲嬌的敵對,到慢慢放下執拗的意味。
蘇妮有些難受的繼續道:“我跟其他幾位組長,憑能力本事、憑認真負責取得一點大領導的肯定,卻還要受你們的質疑,小江,你們是魔鬼嗎?你們真的一點都看不到嗎?我不信你大專3年,學的是顛倒是非黑白,隻憑一腔情緒,不講實事依據,光用P股去投票!
誰奸誰忠,你還不明白嗎?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你離職得意的是誰?那個人為你負責嗎?還是隻是為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我言儘於此,到底還要不要離職,你自己看著辦。”
蘇妮講得嘴巴都乾了,拿了杯子走出辦公室,去了茶水間。
江夢琪在她之後出來,蘇妮接完水,走出茶水間,經過綜合部回自己部門的時候,她看到米娜站在江夢琪的工位邊上,說著什麼。
她見蘇妮看她,特不爽地翻了個白眼兒,跟著一扭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去就要人事再“燒一把火”了,一一把他們的辭職報告退回去,看到最後,還有幾個人堅持非要離開。
蘇妮隻覺有些疲憊,才知道,職位越高、責任越大,要管理一家公司是真的不容易。難怪陳老大身為總經理,是藏著九曲十八彎個心眼兒,真的是少點謀算都能被人“玩死”啊!
這起集體離職背後的推手到底是誰?究竟是不是米娜?還是另有其人?他的目的,真的是單純的發泄不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