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請主念在怪物已經受刑的份上,為他們指明前路,保佑他們平安幸福......
.....
待到祈禱結束,那些教徒會將他丟回到小黑屋中任由他自生自滅。
可惜他的命夠硬,一次又一次地活了下來。
他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覺醒的異能,隻記得某天他身上屬於太陽的灼燒傷不再疼痛了,不會再因為沒人及時送食物而餓到昏厥,也不用縮在角落裡在一片漆黑中發呆。
可是,長期適應黑暗的眼睛在遭受強光刺激時會異常疼痛,像有無數根針反複紮在眼球上,比太陽灼燒**要痛苦千百倍,也煎熬千百倍。
完好的嗓子一旦承受不住痛苦開始嘶喊也會疼得厲害,像生吞了數不清的玻璃碎渣,怎麼都取不出來,隻能任由它們劃破咽喉管道,被迫將鮮血和殘渣一同咽下。
眼睛和嗓子帶給他的痛苦比**上的要疼上千百倍,他難以忍受這兩者帶來的痛苦,隻能任由兩者繼續壞下去。
又因長期觀看黑屋過往的血腥場麵,他想著總有一天要在那些教徒身上實施這些暴行,將教徒們虐待致死,為自己報仇雪恨。
也因此,無論過了多久,仇恨和痛苦會讓他正午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失控,失控地想要殺死對方。
幼年的勒無終沒有反抗能力,隻能任由比他強大無數倍的教徒們擺布。
初到天衡山的勒無終依舊很弱,即使觸到這條會令他失控的鬱結也沒有造成任何傷亡。
而現在,強大到成為守山人的勒無終要弄死一個十幾歲的異能者,和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彆。
殺死薄棲寒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事,可殺死她帶來的嚴重後果是他承受不起的,即使是失手錯殺的也不行。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好在.....好在他還是控製住了。
極致昏暗的房間裡,勒無終喘息著坐在桌上,將被自己強行折斷的手臂恢複,又自殘式地用力捂住眼睛,試圖將這些過分痛苦的回憶從腦中拋去。
可惜他不止沒能從這些痛苦的往事中掙脫,反而愈陷愈深。
突然,他用那雙渾濁的眼眸呆滯地望向房門,似乎在期待什麼人將房門打開。
教徒們隻在正午陽光最烈的時候開門,可有一次黑屋的房門卻在傍晚被人打開了。
也是那個傍晚,他真正離開了黑屋,不用再日複一日地遭受折磨、餓肚子和靠血腥畫麵打發時間。
來人沒像教徒一樣將他粗暴地拽出去,那人快步走到他旁邊,同他溫和地說了很多話,替他戴上遮光的眼罩,牽起他的手,帶他緩慢地走出了黑屋。
傍晚的陽光同樣會灼燒他,走了沒多久他感受到熟悉但不算猛烈的灼燒感。
這點痛楚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他下意識縮了下手,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可沒過幾秒,有什麼東西蓋到了他身上,陰涼之下,灼燒感消失不見了。
他聽到那人溫聲道:“彆害怕,疼了可以直接告訴我,不必強撐著。”
那人又補充道:“餓了、渴了或是想要什麼也一樣,沒有人會再折磨和傷害你了。”
他愣了好久才接受現實,輕輕點了下頭,又無比好奇那人是誰,長什麼模樣,為什麼和教徒不一樣。
他壓不住內心的好奇,悄悄恢複眼睛,頂著傍晚的餘暉,用手偷偷揭開遮光用的眼罩。
傍晚的陽光對他來說仍舊無比刺眼,可他也清楚地看到那人是什麼模樣。
那人個子很高,肩膀寬闊,穿了身鵝黃色的衣服,頭發編成麻花辮從後頸自然垂下。
從他的角度仰視過去,那人的長相無比俊朗,又眉眼柔和,完全不是相貌醜陋、麵容猙獰的教徒們可比的,好看到年幼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
夕陽的橙光打在那人身上化作一圈圈奇妙的光暈,同那人由內而外散發的氣息一樣,溫暖而柔和。
陽光似乎在那人身上具象化了,不會讓他感到任何痛苦。
他第一次明白為什麼人們說陽光是暖的。
確實......很溫暖。
他看得有些失神,即使夕陽刺痛了雙眼,仍舊貪婪地想要再看一會兒。
教徒們堅信主的存在,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神明。
教徒們視他為不詳,一遍一遍地向名為主的神明獻祭他、折磨他,隻為了得到主的救贖和庇佑。
他從來都不信主的存在,否則為什麼隻有他必須遭受折磨。
他不信教,不會懺悔。
他恨不得宰了這些以主為借口折磨他的教徒。
可這一瞬間,他信了主的存在,他好像得到了屬於自己的救贖和庇佑。
那人似乎察覺他了視線,在對方即將轉頭之際,他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地把眼罩戴好,將沒被那人牽著的另一隻手放在胸前,用極小的聲音真誠地祈禱道:“我的主啊......”
當時的他不知道那人是怎麼聽見的,隻聽那人笑著回應道:“我不是主,這世上也沒有主。”
他失落地將放在胸口的手垂下,用沙啞的聲音問:“那我該叫你什麼?”
那人沒被他的聲音嚇到,繼續溫聲回道:“叫我哥哥就好了。”
他愣了下,握緊哥哥的手,如那些瘋魔的教徒般偏執地呢喃道:“哥哥啊,我的哥哥......”
......
“哥哥.....”勒無終瘋魔似呢喃一遍,渾濁的雙眼盯著房門,期待著房門在傍晚時分被打開。
下一秒,他不知想起了什麼,灰白的瞳孔驟然一縮,墮向瘋魔的理智在瞬間回歸。
他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清醒過來,他清楚地意識到這裡不是小時候囚禁自己的黑屋,而是海島祠堂的偏房。
勒無終啞然笑了下,不再執著地盯著房門。
可這麼一折騰,他也徹底睡不著了,索性坐在桌上發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居然真的被人打開了。
傍晚時分,橙黃色的陽光不會勾起勒無終任何不好的回憶,反是能勾起他對哥哥的念想。
可惜勒無終現在清醒地可怕,哪怕不用異能,他也知道來人不可能是哥哥。
但來人似乎也不是薄棲寒,那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朝屋內望去。
模糊的視線中,那人連身形都和薄棲寒不一樣,勒無終借用異能看清對方的模樣。
下一秒,他從桌上下來,歪著腦袋笑起來,沙啞而蒼老的聲音留有偏執的餘韻,在黃昏下有種不屬於人間的詭異,“膽子還是這麼大啊,你就不怕我直接殺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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