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娛樂的公司大廈位在興海最繁華的辦公地段。
這裡有數不清的摩天大廈,一座賽著一座高,時代娛樂的公司大廈是最高的那座。
它矗立在中央仿若通天之塔,在白天吸滿了太陽的光芒,又於夜晚從內部散發無儘的白光,大廈有多高,白光就照到哪裡,似乎將無邊的夜幕全都驅散。
大廈裡麵的人也多到可怕,無論何時,總有會數不清的人從大廈裡進進出出,他們像是不知疲倦為何,又或者是壓根不敢停止。
這占地廣闊的大廈裡是數不清的不算狹小的工作間,甚至稱得上窗明幾淨,可裡麵卻囚禁了一個又一個鮮活的靈魂。
他們從喜悅激動和滿懷期待逐漸變成了麻木空洞、壓抑絕望,似乎已經不知道為何活著。
可隨著賈德義從大廈的頂端一躍而下,這裡的一切規則都將被徹底改寫。
警戒線從時代娛樂大廈兩端很遠的地方拉起,禁止任何閒雜無關人士靠近,大廈內部的員工也被警察帶走調查。
附近的高樓大廈也因此受到波及,全都早早地下班走人了,不過才晚上十點多,這條平日裡繁忙的大道已經徹底沒了人影。
貝岑煙站在一側的警戒線旁,時不時看一眼時間,似乎正焦急地等待什麼人。
片刻後,一輛紅色的跑車疾馳過來,又穩穩停到貝岑煙旁邊,駕駛座上的人還探頭衝她打了聲招呼,“晚上好啊,毛丫頭。”
這人五官豔麗,膚色白皙,長發微卷,穿著時尚,一雙含笑的桃花眼更是魅而不妖,似乎隻一眼就能讓人輕易淪陷。
貝岑煙冷哼一聲,懟道:“夜旻,一小時多了,你敢不敢再慢一點?!”
到底是在外麵,貝岑煙等煩了也是叫侯涅生的馬甲名。
“我已經是最快速度了。”披著夜旻馬甲的侯涅生推門下車,越過貝岑煙快步朝時代娛樂的大廈走去,“走吧,趕緊忙完趕緊回去了,明淵還在家等著我呢。”
貝岑煙:“.......”
合著讓你來幫忙還委屈你了。
她懶得和侯涅生計較,因為計較了也沒用。
她快步跟上去,二人一同進了時代娛樂的大廈。
時代娛樂裡麵的人已經全部清楚了,剩下的全都是盯梢和搜查的警察。
貝岑煙領著侯涅生來到監控室,又指著麵前已經調好播放內容的大屏幕,“這段監控錄像你看一眼。”
說完,貝岑煙按下了播放鍵。
屏幕中,賈德義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正劈頭蓋臉地訓斥幾個手下員工。
罵了一陣子,他將人全部攆走,一個人獨自坐在辦公室發火。
突然,他不再說話,整個人都莫名僵住了,連眼神都變得無比呆滯。
片刻後,他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瞳孔驟縮著,兩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劇烈地喘息起來。
喘著喘著,他猛然站起來,驚慌失措地跑出了辦公室,甚至因為太過慌張,他還在門口摔了一跤。
播放到這裡貝岑煙按下了暫停鍵,她又在鍵盤上按了幾下,開始播放另一視頻裡。
視頻裡是賈德義辦公室門口的畫麵,賈德義逃命似的奪門而出,兩側站著的幾人都和沒看見一樣,繼續安靜地站在原地。
貝岑煙再次按下暫停鍵,“這是賈德義跳樓自殺前的監控畫麵,門口站著的兩個保鏢算是賈德義的親信,另外兩人警局派來的便衣,你看出什麼問題沒有?”
侯涅生隨口回道:“賈德義驚嚇過度跳樓自殺了,保鏢和便衣都眼瞎耳聾的,可以直接辭退了。”
“我稀罕你說這個啊,我是問你能看出賈德義中了什麼異能嗎?!”貝岑煙拍了下桌子,嚴肅道:“給我認真點,不然我現在就讓許明淵回來加班!”
威脅很有效,侯涅生認真地回道:“記憶宮殿,賈德義的記憶被人篡改了,門口這幾人也是。”
貝岑煙也知道海島之行會死這麼多人,有一多半的原因是這個記憶宮殿異能者在從中作梗。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她眉頭蹙起,險些擰成一條直線,“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這異能可以遠程使用?”
侯涅生如實答道:“算是吧,人的今世記憶像房子,不同時段的記憶被儲存在裡麵的無數個小房間中,而被篡改或讀取記憶又相當於給記憶宮殿異能者單獨開了個房間。”
“無論在什麼地方,記憶宮殿異能者都能進到這個單開的房間裡,進而篡改或讀取房子主人的記憶,或者......”
他又道:“記憶宮殿異能者使用能力靠的是一種很特殊的靈音,這個監控視頻又是無聲的,因此還有可能是對方提前錄好遠程播放的。”
賈德義死了能加速時代娛樂倒台,可他一死,關於幕後主使的線索再次全斷了。
再加上侯涅生說的話,貝岑煙知道他們連這個操控賈德義自殺身亡的異能者也無法找到。
種種事情疊加起來,貝岑煙說不氣憤是不可能的。
她見侯涅生還是一副心情頗好的模樣,煩躁地問:“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侯涅生反問道:“時代娛樂的公司賬目查了嗎?還有犯罪證據之類的東西,有找到嗎?”
“都在。”貝岑煙不知道侯涅生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還是如實回道:“該有的都有,應該是沒來得及處理掉,賈德義的保險箱裡還有更詳細的數據資料。”
說到這件事,貝岑煙擰在一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有這些東西在,時代娛樂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了,徹底倒台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侯涅生又問:“毛丫頭,這樣的結果還不夠嗎?”
貝岑煙愣了下,侯涅生抬眼看向她,解釋道:“沒人能一步登天,凡事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你們逼對方主動殺死賈德義,舍棄了時代娛樂這個粗壯的搖錢樹,已經算是從對方身上扯下一大塊肉了。”
“而賈德義在你眼前跳樓自殺這件事可以說是挑釁,也可以理解為退讓,他們已經被你們逼到不得不遠離陽光,重新退回陰影之中了。”
“你倒是看得開啊。”貝岑煙變得哭笑不得起來,又像是強顏歡笑,“難不成真是年紀太大了?”
侯涅生沒有理會貝岑煙調侃,又意味深長地提醒道:“毛丫頭,凡事看開一點吧,彆讓那些沒必要的無形壓力支配你,掌控自己遠比掌控他人更有意思。”
貝岑煙再次愣住了,侯涅生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朝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該說的都說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忙吧,我回去陪明淵睡覺了。”
貝岑煙的思緒被打斷,她盯著侯涅生的背影,不可置信道:“你這就走了,什麼都不管了?!”
侯涅生“嗯”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貝岑煙甚至聽到他邊走邊自言自語要不要給許明淵帶夜宵。
待到人走遠,她氣急敗壞地罵道:“該死的戀愛腦,你遲早有天要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