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刀光映入眼簾,宋羽姿心裡暗道不妙,今天怕是要折在此處了。
誠然,白得一世,如若蜉蝣,不過數日。
黑衣人鋒利的銀刃,離她眼睛隻有半寸時,突然被卸了力,刀叮鐺一聲掉在了地上。
黑衣人緩緩倒下,死不瞑目。
宋羽姿擦了擦從刀刃上麵,滴落在她麵龐上的點點血漬,心砰砰砰地狂跳。
“阿彌陀佛,施主沒事兒吧。”
玄海一邊默念著地藏王菩薩的超度心咒,一邊從黑衣人背上拔出了利劍。
“施主莫怕,賊人作亂,我隻是送他早登極樂而已。”
玄海還想繼續解釋一二,卻被宋羽姿打斷了。
“裴文風在哪兒?”
竟是師弟舊相識?
他指向了寺廟東南角高處,“在普陀亭那邊。”
玄海見宋羽姿一個小姑娘,渾身臟兮兮地,臭烘烘的,臉上布滿斑駁的血跡,雙手合十,誠懇建議,
“施主,賊人太多,此處太亂。還請隨我去大雄寶殿處安置,比較安全。”
“謝了,不過我還有要緊事!”
宋羽姿卻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普陀亭那邊告知裴文風,賑災款物被劫的事,所以一刻也不想耽擱,跟玄海道了聲謝後,提腳就往普陀亭方向跑去。
玄海的秀臉僵了僵,暗道現在年輕人的覺悟好高,一個兩個都視死如歸,上趕著去送。
他感慨了一番,繼續進行佛門清理行動,將那些黑衣人的屍體,挨個兒拖出了山門殿。
......
“行了,行了,勞資不打了。”
拆了幾百來招,康把子都落了下風。
他捂著肩膀,靠在冰冷的普陀亭亭柱上休息,臉色露出一絲讚許之意,
“喂,小兄弟,如今這世道太亂,不如你跟我同在晉王手底下乾,以後咱哥兒倆吃香的喝辣的,一起去桃花閣玩兒。”
他呼出一大口霧氣,大罵這天兒真他娘的冷,其握重劍的手卻在止不住地顫抖,
“小兄弟,不瞞你說,老子沒過過一天太平日子,哥哥我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老子雖嘴上說著討厭那死禿驢,但轉念一想,反而覺得和大哥在廟裡住那幾天最為心安了。”
“晨鼓鐘響,我們哥兒倆就早早地候在大雄寶殿之中,聽那些和尚禿驢們唧唧哇哇念王八經,好不容易挨到過堂了,吃的都是些清粥白饅頭,一點葷腥都沒有。”
他舔了舔乾癟癟的嘴,笑道,“嘿嘿嘿,老子就沒見過有那麼多規矩的地方,他娘的,吃了飯還得靜坐,跟受罪似的......”
說罷,康把子眼中竟噙著些許淚花,仿佛透過裴文風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我大哥康月當年風華正茂,也如你一般,人中龍鳳,一手銀龍槍天下莫敵,萬夫莫開。他告訴我,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一個人的天下,隻可惜啊......”
沉默許久。
“我雖沒見過你大哥,但我覺得,能說出這話的,定是一個英雄好漢,良善之人。”
裴文風從胸襟處掏出了那封信,“信就在這裡,拿與不拿,問問你大哥,再問問你自己。”
康把子見到他直接拿出了信來,愣了一下,忽而仰天大笑,瞬時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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