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寧願嫁給易道平,也不願意嫁給他。
此刻的他,心涼如水。
……
宋羽姿此言一出,站在牆那邊的學子們沸騰起來。
君子聽牆角這事,東林書院的學子們雖做不出來,但架不住宋羽姿後麵這句話聲音瓷實通透啊,實打實地傳到了眾人耳朵裡。
天之驕子在宋姑娘那兒,居然沒能比過窮酸秀才。
易理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可書裡的字是一個也看不進去了。
此刻,他站在人群中,咬著嘴唇。
橫在身前的左手逐漸收攏握拳,右手握著書卷,臉色沉寂如夜。
柳鈺本在撫琴,聽見周圍紛紛議論,心煩意亂間摁住琴弦。
琴聲戛然而止。
他走了上去,站在易理麵前嘲諷道,“沒想到,道平兄平時看著挺老實守矩,私底下還會勾搭未出閣的名門女子,真是讓我們刮目相看啊。”
郭潘看不下去柳鈺欺負老實人,搖了搖扇子,上前一步隔開兩人,“非也,非也。才子佳人,惺惺相惜。乃人間美事。怎麼到了柳兄嘴裡就這麼不堪入耳了。”
柳鈺有些吃癟。
他的身份在整個雲京公子圈裡都很尷尬。
說他運氣好吧,卻是妾生庶子;說他運氣差吧,排前麵的兩個嫡兄都夭折了,就剩他一個獨庶子平安長大。
柳丞相夫妻年事已高,長此以往,以後這份家業遲早歸結在他手裡。
雖說柳丞相府裡,沒怎麼虧待過柳鈺。
但柳鈺到底不是嫡子,所以柳丞相至今連字都懶得給他取。
因這事,有高門家世的嫡子所辦的文人結社1他又融入不進去,達官貴人的庶子相約的聚會唱酬2他又看不上。
所以養成了他陰鬱孤傲且又自尊心極強的性格。
更何況,現在柳丞相夫人,還在廣征天下良醫,為誕下丞相府嫡長子而努力,可到底還是高齡了,所以也力不從心。
故最近京中有傳聞,丞相夫人有在考慮,打算把柳鈺過繼到她的名下,成為嫡長子。
柳鈺現在勢頭也算可以。
表麵上,眾人還是要給他幾分薄麵的。
可郭潘是誰?他又怕過誰?
拋開他顯赫的家世背景不說,他還是“毒嘴判官”鴻臚寺少卿,郭海雲的親弟弟,自然得了幾分嘴上功夫真傳,說起話來也是夾槍帶棒的,
“聽說柳兄成日宿在那桃花閣中,總不能隻許柳兄日日纏綿美人,就不許道平兄欣賞佳人一二了?莫不是你和道平兄,差就差在柳兄的那位佳人,是要收銀兩的?”
“你!你......荒謬!”
柳鈺氣得指著郭潘的鼻子道,“郭敬華,你彆以為你的舅舅鎮守邊關,勞苦功高,郭貴妃宮中勢頭正盛,就可以為所欲為,總有你落魄的一天。”
郭潘收了扇子,得意道,“柳兄此言差矣。我郭敬華再落魄,那也是我們郭府嫡子,父親早早的就為我選取了敬華二字,意為清雅榮貴,出外大吉,天生聰穎,多才賢能,可是對我多有希冀之意。”
此言既出,眾人嘩然。
郭潘相當於打蛇打了七寸,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柳鈺在東林書院人緣並不好。
以前他仗著與崔良辰關係近,在東林書院沒少埋汰過人,而今崔良辰被崔國公接回國公府去嚴加看管,備考春闈了,少了些倚仗,囂張氣焰也折了對半。
他氣得鼻孔出氣,冷哼一聲,甩甩袖子,奪門離去。
眾學子鼓起掌來。
郭潘見眾學子圍觀起哄,連忙抱拳作揖了一圈,頗為自得道,“各位同窗好友,以後那柳鈺再要生事,請第一時間來尋我,郭潘自當全力以赴,在所不辭。”
此番做派,引得眾學子頻頻點頭,很多人本就替易理打抱不平,卻礙於丞相府勢大,不敢仗義執言。
郭潘出此言論,無形之中,得到了諸多學子認可。
他科舉雖沒把握拔得頭籌,可籠絡人心還是有一套的。
郭潘隻需等到春闈一過,名次隻要不是太差,就可由府裡安排,進鴻臚寺先做個小官,跟著長兄郭雲海學習為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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