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抒懷冷冷地看著宋羽姿,聲音清冷如冰,“若芸娘和你弟弟熬不過這鬼門關,雲京不太適合你,你就滾回蜀地莊子上去自生自滅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
宋太夫人用手重重地拍了拍椅子扶手,這對於從來都是不怒自威,穩如泰山的她來講,已是氣到極致,
“這個宋府到底誰說了算?我這個老家夥還沒死呢!宋抒懷你就敢這樣了?柳芸娘是你的夫人,可三丫頭也是你的嫡親女兒,你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偏幫一處,豈不是叫人真真寒了心。”
宋抒懷緊緊握住了拳頭。
此刻,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有些河若是已經過了,那橋留下來也是多餘的。
宋太夫人與他還有何用呢?
養虎為患,必遭反噬。
可是一想到雲朝孝字大過天,他隱忍著心中的不快,轉眼又強笑道,
“娘親所言極是,是孩兒莽撞了,在這裡給您賠不是,還望娘親不要氣壞了身子。對了,羽兒沒事吧,為父剛才心的確急了些,你們還愣著乾嘛,快扶羽兒回自在居休息吧……”
宋抒懷又和宋太夫人又為了這事兒爭執了一會兒,可這些宋羽姿都聽不見了。
從棲霞閣回來後,宋羽姿遣走紅葉她們,獨自坐在自在居裡,看著黃銅鏡中的容顏,用蔥白的食指抹去嘴角那早已乾涸的血痕。
頭上突然一束光線照射了進來。
宋羽姿抬首一看,頭頂上的瓦片被掀開一角。
公輸不易蹲在房頂上,像隻耗子似的,偷偷摸摸地喊著她,“三姑娘……三姑娘……”
宋羽姿暗自心裡嘲諷了一下,這個雲京的尚書府像是紙糊的一般,好像誰都可以輕易地進來,唯獨於她,卻是銅牆鐵壁。
宋抒懷攆她回蜀地,宋羽姿可巴不得呢,可娘親的死因近在咫尺,她又如何放得下。
這一腳,她遲早會踢回去。
她抬眼看了看,扭頭就去開門。
公輸不易跳下了房頂。
他穿著湖綠色的女裝,綰了一個道姑頭,倚在連翹樹邊,背對著自在居外廳房門,揪著饅頭喂起了池子裡的錦鯉。
一陣開門聲傳來。
他轉過頭來,瞧見宋羽姿悶悶不樂地捂著心口走了出來,便將手裡剩下的饅頭全部扔進了池子,濺起了一朵大水花。
“你是怎麼進來的?”宋羽姿的臉色極為難看。
“我可是遞了帖子,正大光明進來的。我家大小姐約你後日一起去楓山踏春。”
蹲彆人房頂上偷偷摸摸的行為,叫正大光明?
她沒好氣道,“既然正大光明,那你蹲我房頂揭瓦,鬼鬼祟祟地做啥?”
宋羽姿白了他一眼,心口仍隱隱作痛,她連咳了好幾聲。
公輸不易皺著眉頭,以為她生了病,自然而然地伸手替她拍著背,等她緩了緩,心裡煩悶道,
“我進這自在居裡,沒瞧見一個人兒,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才跳上房頂,看看你是否需要幫忙。”
宋羽姿看著他一臉胡說八道的樣子,開口說道,
“我在我自己住的地方,能求你幫什麼忙?不過話說回來,我與崔雲杉沒什麼交集,你們大小姐怎麼突然想起請我了?”
聽到這兒,公輸不易得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你就得感謝本大爺我了,要不是我提醒我家姑娘,請帖上還少了個你……”
“打住,打住,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