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馥禮立刻吩咐夥計上酒菜慶祝。
兩人雖然一個是官宦之家,一個是商賈之家,但都是讀書科考的人。
白馥禮以今年春闈話題開場,李小七父親是禦史中丞,主理春闈舞弊案,這個轟動朝野的大案,開場轟轟烈烈,結束得卻不尷不尬,蓋因查了半天,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都指向了黨爭。幾個下過獄的官員,放出來一半,另一半降職,但也不是舞弊的罪名,而是什麼職守不嚴之類的。總之是一筆糊塗賬。
當然糊塗的是白身和蟻民,官家和朝中官員想必都是心裡有數的。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本屆春闈中榜的學子們都不必重考了,名次有效,皆大歡喜。
從春闈又講到秋闈,李小七年紀小,尚未參加科考;白馥禮年長,鄉試考了兩次都是名落孫山,所以目前兩人身份平等,都是秀才。本朝的世情風俗,秀才不值錢,舉人才算入士。以此推演,後年秋闈,兩人將同時下場。
然而,李小七在家學就讀,雖然以繪畫見長,但也頗有文名,屬於學霸一流;白馥禮考了兩次都沒考中,在清風書院裡也是吊車尾的,說是學渣也不為過了。
唏噓,不勝唏噓。
不過李小七不僅長得好看,說話也很好聽,情商高,會聊天,倒沒有讓白馥禮有自慚形穢之感。
一頓宴席下來,兩人也成了朋友。
賓主儘歡,白馥禮、白秀清和蒙慶雲送李小七下樓,一直送到醉仙居門外。
“是七郎呀!”
醉仙居內的食客們紛紛驚呼起來,向李小七的方向行注目禮。尤其是年輕女郎們,一聽李小七的名字,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迅速地彙聚過來。
李小七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
白馥禮也趕緊帶領夥計和小廝,護在李小七身側。
然而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醉仙居門口便被狂蜂浪蝶一般的人群給堵住了,幾名女郎正要進門,差點被推了一個跟頭,惹得身邊的婢女大呼小叫起來。
“哎呀是誰這樣無禮!”
雙方抬頭一對視。
“七郎!”
馮蓁蓁第一眼先看到了李小七,驚喜地喊出他的名字。
然後第二眼就看到了被人群擠在李小七身邊的白秀清和蒙慶雲,這兩個女人居然貼在我們七郎的身上!
馮蓁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毛,渾身的毛都炸了,兩隻眼睛瞬間豎了起來。
“又是你們!”
冤家路窄。
白秀清也沒想到這麼巧,在瞬息的驚訝過後,立刻如同獲勝的公雞一般得意洋洋起來。
“這麼巧,你也來用飯嗎?我們和七郎剛吃完,正要走呢。”
蒙慶雲都忍不住想捂臉——姐們兒,你這不誠心撩架麼,沒看馮蓁蓁的臉都快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