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話,公孫劍本身前世也是個愛狗之人,特彆喜歡自己在部隊裡養的那條德牧軍犬。很爽快的答應用三十兩銀子買下四條小狗。隻是出門的時候身上沒有帶那麼多的錢。於是讓男子帶上小狗隨自己一起去家裡拿錢。
看到父親買下了所有小狗,公羽舞開心的一路奔奔跳跳著。不時的依偎在公孫劍的身旁討好似的撒著嬌。公孫劍的心情也是大好。一邊走路,一邊時不時的把公羽舞抱起來拋向天空。又有時抱起一旁的濤哥兒,狠命的揉弄小男孩的腦袋。路上還給兩個孩子各買了串糖人和糖葫蘆。
到了位於石凹巷的住處後,公孫劍讓兩個孩子將小狗拿去二進的內院,然後親自取了三十兩銀子遞給賣狗的漢子。就在漢子準備出門的時候,馬騰從店鋪門口走了進來,看見有外人在就張口大咧咧的喊道“老板,來碗大肉麵,麵要多,肉要大。”
一轉眼看見拿了錢正準備出門的漢子,微微愣了一下神,接著開口喊了一聲“老謝?”
賣狗漢子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緊接著打算繼續從門口出去。馬騰卻一把抓住了漢子的肩膀。漢子沒回身,抬起左手抓住馬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撤後一步靠近馬騰,一彎腰,左手一用力,就準備給馬騰一個大背跨。
馬騰也不含糊。右腳一點地,左手抓向漢子的另一側肩頭,躥身從漢子頭頂越過,沒等回身,右腳直奔那賣狗漢子的前胸踹去。
賣狗漢子鬆開原本抓著馬騰的左手,身形後撤幾步讓開馬騰踹向自己前胸的一腳。右手摸向自己腰間掛著的柴刀,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此時原本在裡間廚房裡收拾鍋灶的魏猛手中提著剁肉的菜刀也出現在了店鋪中。
公孫劍看著臉對臉沒有說話的賣狗漢子和馬騰,低聲問道“老馬,你認識他?”
馬騰點點頭,嘿嘿怪笑著。
“熟人,一個原本應該已經死了的人。沒想到卻在這裡給遇上了。”說完衝魏猛歪了歪嘴。
“猛子,去把店門關上,順便弄壺酒來。馬爺我今天看看能不能抓隻鬼!”
魏猛也沒廢話,掛上了暫不營業的招牌,然後插上一扇扇門板拿著剁肉刀就站在門邊。
老馬先朝公孫劍點了一下頭,然後呲著牙不陰不陽的笑著對賣狗的漢子說“老謝,我老馬這雙招子還不瞎,雖然三四年不見了,可你老謝哪怕現在真是個鬼,我老馬依舊不會認錯。”說完指了指漢子身後的桌子問“是繼續打,還是坐下來喝一杯好好絮叨一下?”
漢子將手中緊握的柴刀慢慢鬆開,又插回腰間去。而後有些頹然的點了點頭。隨意的在桌旁坐了下來。
公孫劍默不出作聲的去廚房端出三樣小菜和一壺酒放在桌上。然後走到另外一邊的桌旁坐下靜靜的看著二人。
“說吧,彆人都死了為啥你還活著?”馬騰上前給倒了杯酒,然後坐在賣狗漢子的對麵開口問道。
漢子沒說話,端起酒杯仰頭喝下,又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上。一連喝了有六七杯後才開口。
“你回大營報信去了,我和張隊官他們又前出了快有二十裡,結果遇上了對方的夜不收。全他娘的戰死了。我受傷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俘。後來被賣給了奴隸販子,又轉手被賣到了北地。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才跑了出來。一路幾萬裡地九死一生才逃了回來。”
“那怎麼不回軍中報道。”馬騰雙眼盯著那漢子,咬著牙恨恨的問。
漢子雙手攥拳,用力的捶著桌麵涕淚橫流道“我他娘的哪有臉回去,都他娘的戰死了,就我一個人還活著。我怎麼有臉去麵對那些死去的袍澤,有什麼臉去見他們的家人。當初我還不如戰死了的好。”
說完,頭抵著桌沿大聲的哭泣起來。
一時間店裡的氣氛格外的壓抑。魏猛沉著臉從門口走開,去到廚房繼續收拾鍋灶。馬騰低著頭一言不發,隻是在一杯杯的喝酒。
公孫劍也覺得內心裡有些難過,作為軍人誰都能夠明白那份屬於軍人的驕傲和榮譽。更加明白戰友袍澤之間的那份情義。
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漢子的肩膀。
“還能拿的起刀嗎?”老馬紅著眼問道。
漢子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老馬,
“如果還能回去,我謝老五一定與那幫‘齊賊’不死不休。”
馬騰不聲不響的給漢子又倒了杯酒,然後指了指公孫劍。
“這是我家大人。隻是現在我們都不在軍中了。如果願意以後就和我一起跟著我家大人混吧。”
漢子轉頭看向公孫劍,公孫劍微微一笑。用嘴朝馬騰嚕了嚕,意思是一切都和馬騰談。然後轉身離開了店鋪。
四隻小獒犬被養在了二進的後院。
請鄰居木匠老趙給做了一個大大的狗舍。平日裡由公羽舞親手喂養,並且不準把小狗放到前院來玩耍。這是公孫劍給公羽舞定下的規矩。
獒犬通常一生隻認一個主人。公孫劍希望通過公羽舞的親自喂養,使得四條獒犬長大後隻服從公羽舞一個人的命令,能夠在身邊保護著公羽舞。
前院裡又多了一個住戶,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漢子。據說是新招來的活計。
謝伍,謝老五。
自從謝伍來了以後,附近每日來小院上課學習的孩子們就多了一件事。
晨練。
每天早上天剛亮,一群十五六個高矮不一且歲數也不一般大的孩子們在這個黑壯漢子的帶領下,從石凹巷口的小院正門出發,跑到縣城西門外的運河碼頭,然後再折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