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禍釀成,不止知府葉茂時要丟烏紗帽,他李精白同樣沒好日子過。
這都是怎麼了,自從皇帝沿著大運河到達山東地界,無論是德州、濟南還是兗州,處處都是麻煩事。作為山東巡撫,李精白要為這些事情負全責。
即便這一關過去,皇帝向南走還要經過聊城、棗莊、濟寧,仍然在李精白管轄的地域,不知還有多少禍端等著自己來背負。
管不了那麼多,先搞定兗州這點事。
李精白不停催促馭手,儘快趕往府衙。
葉茂時和他同坐一車,便於彙報情況。
走著,走著,李精白發現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昵?他感覺是葉茂時的態度。
“本部堂的人昵?”
葉茂時回答“有一支隊伍跟在後麵,大隊人馬在船上等候。”
李精白一聽怒了,本部堂帶人來是找皇帝的,必要時還會拚死維護,帶的軍卒留在船上,這是幾個意
隻怪剛才下船太急,沒有發出明確的指令。
葉茂時鑽了空子,假傳李精白的命令,讓多數省城來的軍卒留在原地待命。
李精白終於發現出了大問題,兗州城內意圖對陛下不利的,竟然是你?
葉茂時點頭,其實也不止是我。
所謂“江南奴變”隻是個由頭,這原本是一場陰謀,就知道能吸引皇帝南巡,這一路上風風雨雨,要經過很多個山頭,很多個渡口。
偏偏這位皇帝愛耍酷,性格上有點鮮明,他一定會留下可乘之機,隻要抓住一次,那將會大功告成。
潁上郡王已經等候多時,江南一帶支持他登基的士紳和文士頗多,到時候萬事俱備,他便可以榮登大寶,這些出過力的人都會一夜之間飛黃騰達,大周朝掀開新的紀元,不好嗎?
“好個屁!”
李精白很苦惱,越是這些知府、縣令,越是異想天開。
彆說你們成功不了,哪怕是僥幸殺死皇帝,這天下是誰的還很難說,誰規定下一個繼任者一定是潁上郡王?
葉茂時解釋道“當今陛下暫時沒有子嗣,也沒有兄弟,與他血緣最近的是福王一脈。福王及世子已經去世,隻留下福王之子潁上郡王尚存。他不繼位,又能輪到誰昵?”
“荒唐!荒唐!糊塗!糊塗!”
皇位要是這麼容易奪取,天下人可太蠢了。
但李精白的反對已經意義不大,葉茂時很顯然是控製了他。
李精白很懊悔,大老遠趕過來,本想著爭一個救駕之功,也能抵消自己作為山東巡撫的責任,千算萬算沒算出葉茂時參與其中。他成了對方的俘虜,非但救不了皇帝,反而自身難保。
公孫劍的“大軍”向前行進,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丐盜出現了,公孫劍問那個有點富態的壯年乞丐,“分地要不要?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好不好?不願種田的可以去煤礦做工。什麼?你問我煤礦在哪,古大麻子知道,很快就有了,朕是皇帝,言出必行。”
壯年乞丐不感冒,現在的生活美滋滋,乞丐們都走了,我這個頭領還做不做?
單單是他堅持沒用,手下的乞丐紛紛叛變,跑到皇帝這邊,讓“雪球”變得愈加巨大。
站在最前麵的李自成和古獻忠招呼手下舉起迅雷槍,將壯年乞丐還有他身邊堅定的支持者射殺,根本沒有給反抗的機會。
風頭甚勁的丐盜被輕易擊潰,多數投降皇帝,等著分田或者上工地。
接下來是土盜,以雲老爺為首的一幫子家丁護院。
公孫劍有點懶得去說,你們整日被雲老爺整的滴溜轉,隔三差五的還弄到門口罰跪,男子漢大丈夫的氣節何在?何必要甘心為奴?
公孫劍此行江南不是要平定奴變,他要為每個階層爭取應有的利益,讓他們多勞多得,讓他們安定幸福,讓每個人都擁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某種意義上說來,公孫劍在拯救他們,讓李精白出、台的試行方案,涉及最多的是如何保障他們的權益。
公孫劍還是老套路,雲老爺犯錯,餘者不問罪。
除了極個彆忠心的,多數人離雲老爺遠遠的。
還是李自成和古獻忠,舉起了迅雷槍,不等對方有舉動,嘭嘭嘭一陣槍響,雲老爺和他的幾位隨從被打成馬蜂窩,軟的像麵條般搖搖晃晃倒下。
繼丐盜之後,土盜瞬間被打培。
公孫劍不覺得自己口才多好,根源在於他真心實意為百姓辦事。當你的一舉一動全是為了他們著想的時候,對方能夠感受你的善意,並願意聽從你的建議。
公孫劍已經擁有足夠強大的隊伍,至少在數量上如此。
再向前走,兵盜們紛紛湧出,為首的是千戶宋誌謙。
官員謀反,可能是利欲熏心,知道反悔還能有救。這軍官謀反,那就是罪大惡極,不管你是以前的,還是現在。
公孫劍沒準備多費口舌,迅雷槍全部端起來,瞄準兵盜開火。
對麵有人主動跪下來,這些人不理解,為何乞丐和家丁護院能夠投降,我們卻不可以?
公孫劍言道“百姓隻求安居樂業,軍人卻要保家衛國。百姓犯錯隻需教誨,軍人謀逆其罪當誅!”
迅雷槍已經端起,雖然數量不多,其震懾作用不可想象。
兵盜這邊完全頹廢,他們並非全是軍人,很多是當地的地痞流眠加入,有人為了好吃懶做,有人隻為混口飯吃,他們沒什麼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