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現場,感覺時機還不到,先送回去嚴加看管吧!
範文程突然問道“敢問陛下,若大周獲勝之後,對於女真人如何處置?”
公孫劍本打算離開,聞言後轉頭看他,麵無表情的說“戰場相遇,自是一場廝殺,生死全看本領。”
停頓了一下,言道“若是平民百姓,隻要在大周的疆域,又與漢人有何差異?朕會送他們去山海關內,每戶人家都有房有地,不敢說大富大貴,至少衣食無憂。”
公孫劍對付的是這個政權,是以皇太極為首的極少數人,他不會為難百姓。如果有人殘害百姓,不管是誰,他會打抱不平,為他們主持公道。
範文程心中的天平左右搖擺,到此時終於有一端落下,他突然間跪倒在地,帶著哭腔說道“陛下,範文程不才,願意歸順大周朝,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剛才還嘴硬,終究隱藏不住內心。
公孫劍早等他這一句話,今天這個局為在場的“俘虜”而設置,其中的重點是範文程等少數幾人。
公孫劍需要女真最核心團隊的人投靠,範文程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當然了,他更希望籠絡到阿敏,可此人是女真二貝勒,他要是真心投降,肯定比範文程作用大。
公孫劍並不貪心,也不強求,女真人等待冬天的來臨,而他期盼著的是春天。
兩個月後明軍會不如女真嗎?
他未必那樣覺得,此時的營寨外,鄭芝龍的軍隊已經趕到,大周朝不會後退,隻會將這裡變成新的根據地,哪怕這場戰役曠日持久,公孫劍有信心熬過去。
過了這個冬天,不就是他期盼的春天嗎?
海蘭珠抵達科爾沁的軍營,見到統帥布代齊,一同在場的還有她的兄長烏克善和滿都習禮。
科爾沁是大周前不久歃血為盟的盟友,海蘭珠是嫁給大周皇帝的人,科爾沁的立場很筒單,那就是站在大周這邊共同戰鬥,有什麼疑問嗎?
布代齊是大汗的弟弟,曾經多次率軍出征,立下戰功無數。
海蘭珠對他熟悉,直接提出質疑,“打敗女真就在眼前,為何貝勒在此裹足不前?”
布代齊很熟悉海蘭珠的風格,這位草原第一美人性格豪爽,出嫁後還是那個風格,進門便直接質問。
布代齊答道“我親愛的海蘭珠,你有身孕還長途趕來,著實令人感動。科爾沁大軍已經兵發至此,前方情況難料,我已寫信問詢大汗,旨意這兩天便到。”
海蘭珠知道他是在推倭,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是否該進軍還要請示大汗,戰機往往稍縱即逝,那還打什麼仗?
布代齊有自己的難處,對於這一次出征,大汗在出發前交代過,坐觀成敗,避免傷亡。
海蘭珠還要再問,兄長烏克善用眼神止住她,“妹妹大老遠趕來,兄長先帶你四處轉轉,出兵的事情不妨等大汗旨意,稍後再議。”
海蘭珠有些不情願的跟他出來,烏克善引領著到了另一處營帳,裡麵是大周朝的禮部尚書楊嗣昌。
楊嗣昌見麵後連忙行禮,然後三人分彆落座。
烏克善對海蘭珠說道“你並不知這裡的狀況,不想出兵的並非布代齊,而是大汗。”
海蘭珠疑問道“大汗為何不肯出兵?打敗女真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嗎?”
“有人在大汗麵前進言,今天的局勢不同於去年,女真已經不是大周的對手,隨著察哈爾和女真滅亡,下一個倒黴的會是科爾沁,這是漢人常說的唇亡齒寒。”
海蘭珠驚詫道“何人進此讒言?該殺!”
烏克善指指營寨外,還不是滿都習禮。
滿都習禮是烏克善的弟弟,是海蘭珠的兄長,一家人政見不同。
海蘭珠說道“女真人野心勃勃,他們一日不滅,科爾沁難得安寧。若是放過眼前這個機會,女真人反而更加壯大,到時候科爾沁將何去何從?”
烏克善也是這樣認為的,大周朝雖強,但是他們騎兵相對較弱,不會來草原上與科爾沁爭雄。女真就不同了,他們今日讓科爾沁臣服,用不了多久就會讓你融入。
在科爾沁之前,女真諸部落已經先後被吞並,科爾沁也難逃魔爪。
楊嗣昌感覺羞愧,他作為大周朝的禮部尚書,這次出使科爾沁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督促科爾沁出兵聯合攻打女真。
為了讓科爾沁早日出兵,楊嗣昌做足了大汗的工作,總算是得償所願。
誰知道這位大汗又改了主意,選擇在此處隔岸觀火。
楊嗣昌能夠猜出,科爾沁大汗希望雙方消耗下去,等到大周和女真都變弱,差不多就能動手了。科爾沁不止要除掉女真這個對手,更想奪取他們的土地,以及土地之上的人口和牲畜。
海蘭珠聽到這裡,立即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布代齊是大軍統帥,但是否對女真用兵,在於科爾沁大汗的想法。
那些手段對布代齊使了也沒用,海蘭珠當機立斷,去趟格勒珠爾根城,她要麵見大汗。
劉文炳帶人在不遠處等著,隻要能夠達成目標,再跑一趟又算什麼。
公孫劍在營帳內單獨召見鄭芝龍,兩人都是年輕人,卻都已經有了很大的作為。
公孫劍這個皇帝自不必說,鄭芝龍也隻有二十五歲,卻已經收複了夷州。
聖旨已經下了,改夷州為台灣,鄭芝龍是大周朝第一任台灣巡撫,封國公。
鄭芝龍備受鼓舞,除了守衛台灣及移民屯田事宜,這次北上帶來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僅僅隨他與京營彙合的便有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