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城北一幫人,官道兩側成了白地,不少女人孩子都哭了起來,不多久哭聲震天,悲滄撼地。吃的在哪兒,穿的在哪兒,藥材再哪兒,老天爺這是要絕了活路。
老王家糧食已經快要見底,堅持不了兩天,再無改變,勢必大亂。
公孫劍把頭發都快拽沒了,吃大戶對麵就有,可老王說的對,一旦這麼乾了,就再也控製不住了,這可不單單是糧食的事,大家都要遭禍,滅門之禍啊。
“同漸。”
公孫劍把方同漸叫了過來,吩咐他領著人去老宅要糧,不給就打,不論多少要出來就行,然後就是附近幾家,照此辦理。
方同漸吃了一驚,這麼乾日後翻起舊賬來可都是公孫劍的鍋啊。公孫四爺搖了搖頭,管不了那麼多了,先過了這關再說。
方同漸眼含熱淚,點點頭,領著人去了。頭一個就是老宅,果然打了進去才搶了些糧出來,公孫守道站在高牆上指著鼻子大罵,禍害,禍害。
公孫劍哈哈大笑,我就是禍害,怎麼地吧。
搶了老宅便是附近幾家大戶,給糧的好說,不給的就打進去搶,方同漸駕牆進去,開了大門不拒多少拿了就走。
自此公孫四爺又成了土匪的名號,就這樣堅持了兩天,沒糧了就再去要,大家夥也都習慣了,來了就給些打發走,再來再給。
又熬了三天,終於還是有幾個老人扛不住走了,這下人心慌慌起來,都瞧著公孫劍看他如何?
公孫劍能怎麼辦,命人強行燒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崔老二的消息,不過卻是壞消息。
崔玉緹去了府城哪裡還有藥材可賣的,有也是天價,不得已跑到了知府衙門,報名號請見,可誰認識他,拿出青州崔家的名頭來,才見到範知府。
崔老二也是光棍,自家朝中有人,根本不把這四品知府放在眼裡,上來就是一頓大罵,說要報回家裡,讓禦史台參奏一本,你範知府就等著彈劾吧。
範知府傻了,這從哪兒來的瘋子,可一看帖子倒是吸了口涼氣,青州崔氏,吏部左侍郎崔文星之侄,三關巡撫崔授乾侄孫,廣南軍提督楊子業外孫,衢州通判崔文龍之子崔玉堤。
這一連串的家世,範知府咽了咽口水知道這人是個妥妥的三代,不敢得罪,忍者心中不滿詳細問了緣由,心裡破口大罵,就為了點藥材就這麼嚇唬人,不當人子。
當下發了帖子把城中藥商東家叫了來,多少每家都出點,算是給崔氏個麵子,崔玉緹花了一千兩買了兩大車,轉臉就是一通馬屁拍上,說一定給家裡傳信,說範知府愛民如子,各位老爺古善高賢,一定上達天聽褒奏一番。
眾人聽他胡吹,也沒當回事,範知府還問要不要派人護送?倒黴就倒黴在崔玉堤這張嘴上了,吹牛太過,愣是說不用,自家帶了人來那個敢不給麵子。
於是乎兩大車藥材在卞州城北順利被劫了,隻有大頭逃出來報信。
公孫劍聽完,好懸沒氣死,你說你要個護送能死啊。又問大頭什麼人乾的,大頭隻知道是一幫流民,不過看著不像是正經逃難的。
公孫劍點點頭,提起镔鐵棍來,叫方同漸集合人馬,又讓老王看著點,沒吃的了就老辦法。
一行人逆行而上,突入城北。
“我們都是逆行者。”
公孫劍振臂高呼。
公孫劍帶著百十來號人來到了城北,大頭指了官道上被劫的地點,旁邊泥路上還有深深的車轍,不過卻是兩頭走向,公孫劍抬眼一看,指了指東麵。
眾人順著小路往前進,不多會,就見到了滿是狼藉的一處營地,再往前追,終於看到了炊煙。這處地方離著碼頭官道極遠,四下都是荒灘碎石地,正經人沒人會來這裡的,一看就是個賊窩。
“師弟,抓個舌頭來。”
“好嘞。”
乾這活他可拿手,不多時便抓來一個來。公孫四爺二話不說掏出匕首來先在大腿上捅了一刀,方同漸捂著他的嘴,那人奮力掙紮不已。
“你越掙紮,血流的越快,我問你答,不老實回答也沒關係,我繼續問,直到你血流乾為止。”
公孫劍笑嘻嘻蹲在他麵前,拿著匕首拍了拍他的臉,那人哪裡見過如此冷血之人,連忙點頭。
“藥材和人在哪兒?。”
那人猶豫片刻,卻見公孫劍並不逼迫,反而笑道“沒事,好好想,等流的差不多了肯定能想起來。”
“啊,我說,我說。”
那人終於崩潰,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原來這些人是老虎的手下,一共有四十來人,自從流民一起,就裝扮了起來,到處衝擊宅院莊子,然後老虎出麵說和,賣地或交錢才罷手。
如今洪災泛濫,這幫人又乾起了打家劫舍的買賣,那兩車藥材正是他們所劫,人沒殺,送到老虎那兒去了,怎麼處置就不知道了,藥材也一並送了去。至於老虎在哪,隻有頭目何老六知道。
“何老六?”
公孫劍嗬嗬一笑,一棍敲暈這人,帶著手下就衝了進去。
何老六這四十來人原本就是一幫子潑皮,哪裡有什麼警覺性,咋呼咋呼欺負老實人還行,真對上下死手的哪裡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