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勝榮幸!”裡斯本躬身道“瘟疫乃大事,乃國事,陛下與何特使心係蒼生,相得益彰,微臣樂得做個見證人。”
不一會,兩個宮人端了盤子過來,一大壺烏渤陳釀,兩個八寸大海碗,還有一把烏金匕首。
裡斯本招呼宮人到近前,拿起酒壺倒了兩個大半碗,端起一碗獻給史努克,再獻於呂翼冰,賀喜道“微臣在此見證,恭喜陛下與何特使結為異姓兄弟,請二位飲下此碗,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呂翼冰接了大碗酒,覺得頭大,這麼大碗還算是略飲嗎!
這酒聞著清冽,不知道烈不烈,彆一碗酒下肚便被撂倒,那可就尷尬了。
“乾,兄弟!”史努克舉碗,與他相碰,一揚脖子便咕咚往下灌,呂翼冰隻得硬著頭皮照做。
還好,這酒入口綿柔,還有一點點甘甜,並不嗆人。他將半大碗喝下,並沒有覺得暈乎,但還是有些擔心,彆後勁十足,等會栽倒在當場那就麻煩了。
宮人接過二人的碗,躬身退下,史努克回到座位,對裡斯本道“愛卿一夜辛苦,先回去歇息,孤王有事再宣你過來。”
裡斯本明白史努克要單獨與呂翼冰敘話,躬身退下。呂翼冰心下疑惑,這酒也喝了,兄弟也結拜了,不知史努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昨夜鐵馬金戈,孤王又回來了。”等裡斯本退下,史努克道“兄弟,你我現在不是外人,隨便聊聊吧。”
“王兄大央語說得極好,小弟佩服。”呂翼冰實在不知該從哪兒開口,找了一個輕鬆的話題說起。
“大央為九州第一國,萬國朝拜,吾烏渤海小國,一向敬仰,王族特開設了大央語課程,凡王族子弟都需要參與學習。”
“原來如此,外臣,不,小弟孤陋寡聞了。”外邦學習大央語,呂翼冰是有家國情節的人,頓時生出一絲自豪。
但很快他又感到汗顏。
依史努克所說,李擦蘇肯定也會大央語,他還讓裡斯本翻譯,心眼還很真是多,反而是史努克,說話豪爽多了。
“兄弟,為兄現在很頭疼,有一件事很難處理。”
“不知王兄為何事發愁?”
“為兄正為如何處理我的好弟弟李擦蘇發愁。”
“啊?”呂翼冰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史努克居然為這事發愁,說明他並沒有下定主意,又或者並不想處理李擦蘇。這樣一來,他答應娜塔莎的事似乎柳暗花明,機會多了些。
“兄弟有所不知,當年為兄目光短淺,將鄙國帶入深淵,吾出走烏渤海,這二十年痛定思痛,深深懺悔。”史努克在反思自己,沉吟了一會又道“二十年來,鄙國休養生息,走出陰暗,李擦蘇功不可沒。”
“兄長心胸寬廣,小弟佩服。”
“兄弟,你有所不知。”史努克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道“當年種種,皆是為兄犯下的過錯,原本為兄無心再圖複位。”
“兄長要說什麼?”呂翼冰詫異,既然無心複位,卻突然興兵,還向圖琅借兵十萬,反差太大。
這樣的鬼話哄騙小孩子差不多,呂翼冰一點也不信。
“你覺得為兄該如何處置李擦蘇?”
“王兄既然複位,李擦蘇前陛下又無過錯,兄弟一場,不如化乾戈為玉帛,兄長為王,他微臣,好似從前?”這是呂翼冰最想看到的,他說了出來。
“回不去了,兄弟。”史努克搖頭道“權力會讓人上癮,一旦嘗過權力的滋味,是不可能戒掉的。”
“王兄將他貶為庶民可以嗎?”呂翼冰不知該怎麼說了,心中牢牢記住一點,答應了娜塔莎保全李擦蘇一家,無論如何要做到。
“為兄在等,犬子白雲飛該來了。”
什麼玩意,呂翼冰心中暗罵,史努克問他意見,他說了對方卻不采納,又說在等白雲飛,難道李擦蘇一家的處置權在白雲飛手上。轉念一想,還真有這種可能,但不知白雲飛又會搞什麼幺蛾子。
說白雲飛,白雲飛到,柯裡斯圍巾遮麵跟在他後麵,二人一起進了大殿。
這是近兩個月來呂翼冰第一次看見白雲飛,他比以前消瘦多了,麵容也有些憔悴,想來昨晚也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