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有你這樣的好哥哥,她會含笑九泉的。”哆來咪再次起身施禮,頗為感歎地道“老朽心思已了,該告辭了。”
“等等,伯父住在哪,隨行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呂翼冰上前扶著他,關切地問道“可需要在下陪同前往王陵祭拜?”
“老朽與兩位犬子前來,住在一間客棧,小女並未留下太多遺物,隨行的東西不多。”哆來咪言語悲愴,停了一會才道“白日裡已祭拜,何特使有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您老何時起身回聖地?”
“老朽不想久留,明早邊走。”
“您等一下,在下送您一點小禮物。”
呂翼冰找到小佳,從她那要了六粒生機丹,然後又進入房間找來一張紙,將生機丹包好,走出遞給哆來咪道“先生匆匆來去,身為梅兒的哥哥,晚輩身無長物,僅以幾粒生機丹相送,聊表心意。”
“要不得,要不得,老朽謝謝何特使深情厚意。”身為曾經的首席禦醫,哆來咪十分清楚生機丹的價值,連連擺手,不願意接受。
“這是在下自行煉製,藥材也是太醫院的,沒花什麼成本,您務必收下。”呂翼冰將生機丹硬塞給對方,說完壓低聲音問道“伯父可知同人散?”
“此為一種失傳的毒藥。”哆來咪一驚,他不知呂翼冰何意,也將聲音壓低“老朽曾在一本書上見過,那上麵描述的是世間十大聖藥和十大毒藥,其中就有南門聖藥生機丹和悲酥粉,以及失傳的毒藥同人散。”
“中了同人散有何症狀?”
“據書上所說,與鄙國瘟疫十分相似,相對而言此藥更為霸道,等中毒者察覺,已無藥可救。”
“伯父當年給李擦蘇的藥是同人散嗎?”
“不是,那是老朽仿製的,並未命名,毒性也比同人散弱很多,症狀稍稍接近瘟疫。”
莫非李擦蘇看過那書,以為哆來咪給他的是同人散?
呂翼冰略一沉思,問道“這本書叫什麼名字,能否買到?”
“那是幾十年前的老書了,市麵上不一定能找到,老朽當年是在王宮藏書閣看到的。”哆來咪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想起來“名字老朽還真忘了,好像是叫什麼藥注。”
這就解釋得通了,呂翼冰心道。
王宮藏書閣有,李擦蘇確實能看到,叫藥注的雖然多,或許能找到。
他謝過哆來咪“謝謝伯父告知。”
“何特使見外了,你送老朽這樣貴重的禮物,是老朽應該謝謝你。”
“請務必記住,剛剛所說不要對任何人提起,若有人再問起當年之事,您就說給李擦蘇陛下的是同人散!”呂翼冰囑咐完畢,將聲音恢複正常“伯父,夜已深,晚輩送您出去吧,梅兒妹妹是個好姑娘,等有空晚輩自會再去看她,還望您多多保重。”
哆來咪見他說話神神秘秘,聲音忽高忽低,很是疑惑。他經曆頗多,心知言多必失,故也沒有說什麼,就此告辭。
呂翼冰將他送到驛館門口。
微微月光下,但見那背影蒼老,步履蹣跚,漸漸消失在視線裡。
一位老人,為了死去的女兒,穿越漫漫黃沙,或許隻有烏渤海人能做得到。他心中感慨,一縱身上了屋簷,在屋頂找到一角坐了下來。
隔壁黑甲精騎在喝酒,傳來行酒令的聲音。幽藍的天幕上,明月如銀盤,噴射出清冷的光輝,田野裡蛙聲一片。
這世界有人哭有人笑,亙古不變,明天會怎麼樣呢?
他看了一會兒月色,又從屋頂下來,在院中練了一會兒“風流七式”,等到大汗淋漓,又回到房間冥想了一會。許久之後,他拿了換洗衣物去水房,衝了一個冷水浴,便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