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家都差異了,這老板每次發現金都要組牌局,或多或少都能撈回一點,這一次就離譜了吧,舍不得請吃飯,就不要請;喊員工買單也行,哪有老板吃虧的道理,但偏偏,讓員工找彆人代付,不能說離譜,完全就是過分。
“我這個獎勵,是有前置條件的,就是不能告訴你要喊來的人,啊,我遊戲輸了,願賭服輸接受懲罰之類,那樣我們的遊戲就失去意義了,你就在咱們的眼睛下操作,打電話,好,我們聽著,發信息,好我們看著,如果是找陌生人,那周義可以幫忙監督,陪著去完成,當然了,我們坐在這裡麵,肯定要看現場直播。”
“哇!”包廂內一片嘩然,這不僅是考驗一個人的能力,連人品都考驗出來了,就這種情況,多數人會選擇——還是欠著吧。
“是微信買單,還是得人過來付賬。”
“這就不設門檻了,怎麼都行!”
周義是緊張又好奇,又擔心又期待,張盈也看了看眾人,周義的嘴巴動著,嘴型是在說——“放棄吧”。
“ok!多大點事,不就是找人買單麼?”張盈說著,拿起桌上的手機,翻開通訊錄,尋找目標。
“喂,是我,我現在要你過來幫我買單!”張盈打著電話說。
第一個通訊好友石沉大海,第二個也跟著撲街,同樣的一句話,又對第三個人說。
所有人繼續吃喝,但注意力一直在張盈這邊,這二十人的大包廂,飯菜,再算上酒水,沒個小兩千是搞不定的。
當張盈放下電話時,從頭兩次失落的神情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竹在胸。
“徐總,你輸了!”
15分鐘,一個男子來到了包廂內,而張盈又當著眾人之麵,把服務員喊來,讓男子跟著服務員去買單,就這麼簡單,所有的操作都在眾人的視線範圍內。
眾人都驚呆了,趁著男子去買單,所有人都想刨根問底。
“快說,這位是你什麼人?”一名女同事問。
“能以這種速度的前來參與我們這種無聊遊戲的,而且還是自己吃虧,想必關係不簡單喲。”徐總說。
“一定是男朋友。”另外一個同事脫口而出。
“不是啦,一個比較好的朋友,人家也有女朋友,家裡也不是那種很有錢,但我們維持著這樣好的一種關係而已。”
“炮……”有一個同事差點把“友”字吐了出來。
“不是你們想得那種啦,就,大家都相互接過錢,有肯定給,有肯定還,明白吧,不信我給你們看聊天記錄,連一句曖昧的都沒有,好麼。”張盈說著,已經把手機舉了起來。
真沒想到,張盈還有這份魅力與魄力,那一刻周義對她刮目相看,一種思緒忽然而生。
“臥龍鳳雛”,也就是張盈周義,他們是團隊當中年紀最小的,平時的團建開會,或者其他事項裡,他二人沒少被點過鴛鴦譜。
周義呢?校園裡被拒絕了多次,進入到社會參加工作,也被拒絕過,此時在一個團隊裡,也曾拿過一次銷冠,但自己的成績也並無突出,縱然是有賊心,也無賊膽。
巧就巧了,二人上班是在同一條路上,早晨上班很容易就碰到,晚上下班,若沒有被其他事情拖住,二人基本上也是一起下班,二人一樣的年紀,很多話題都聊得上,他們漸漸成了無話不說的夥伴,許多事情都相互傾訴,無論是工作上的疑難或牢騷,還是生活上瑣碎或趣事。
“張盈,我喜歡你。”周義鼓足勇氣說出這句話。
這是情人節的那天,二人跟往常一樣騎著電瓶車下班,一路上張盈表現正常,周義異常不自然,聊著天都會走神,有一搭沒一搭。
周義跟了張盈一路,一路上都醞釀自己的情人節禮物要何時出手,心裡想著到下一個路口動手,一緊張又換到了下一處地方。
“你不應該改道麼?”張盈下電瓶車問,她似乎也看出來了周義的不正常。
周義也停下了車,表情很呆,這個事情他從前乾都沒有成功過。
“嗯……”周義腦子裡根本沒有詞,能吐一個字都是奇跡了。
“你都要跟到我家了。”張盈說,有一些哭笑不得?
“哦。”周義回答道,還是沒想好詞。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有的話,你說出來,需要幫忙的話我也儘量。”張盈說。
“我有東西送給你。”
2月14日的傍晚,下班時間,朋友圈都在過情人節,而路上還有一個賣花的小姑娘,買了花算過真的情人節。
“鮮豔的玫瑰,送給心愛的人!一朵玫瑰留餘香,一束玫瑰做夢都香!”氣氛被賣玫瑰的小女孩烘托到這裡了,靠近她不買都對不起這麼好聽的話。
周義停好車,從座位上下來,誰能他的人才辦法——把這麼重要的情人節物品,當普通物品一樣放,他走下車,翻開屁股下座位箱,那是一束包好的花,專門讓鮮花店的包裝適配他的電瓶車座位箱。
周義雙手舉著玫瑰向張盈,沒送過這麼“貴重”的東西,以前的表白,都是嘴說,沒花過錢,此時的他不知道是應該雙手握住底部,還是兩隻手托著玫瑰的兩端。
“周義,你這是乾什麼?”張盈說,明白這物品的意義,但她接受不了。
“我喜歡你,張盈,這是情人節,特地送給你的。”
年輕的小夥子,隻知道情人節是給有伴侶的人過的,哪裡知道表白的成功,跟什麼節日,送什麼東西無關。
彆人的表白是兩個人穩定相處之後了,對雙方今後關係的一種宣布,即相處過程中,二人其實都明白了這麼一層關係是什麼,雙方都已經相互認可,無名的陪伴,有實的情侶,沒乾著那些隻有情侶才乾的事而已,比如擁吻。
而周義此刻,踩著“節點”,以為情人節送花表白不會錯,跟國慶節肯定諸事皆宜一樣,他舉著禮物,卑微地“征求對方意見”,他沒想過他們這種隻是處同事,而非處對象。
“這我不能收。”張盈拒絕了。
“為什麼不能收?”來自直男的疑問,他還不知道當自己這麼問時,他兩的戲,已經結束了。
張盈再次婉拒,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要成為男女朋友,你知道麼?周義,你很好,但我不想你這樣。”
“那你要我怎樣?”
突然就理直氣壯了,社會上稱這種表現為“直男”。
結果自然是前篇一律,直男十萬個為什麼,女子哪裡編得出十萬個答案給他?
後來,“鳳雛”飛走了,“臥龍”還在。
銷售公司三年發展,公司業務人事各種變動,人也不可能隻停在一處。
張盈去了案場,從風吹日曬的中介,變成了售樓部的售樓顧問,職位上是銷售主管。
周義呢,一個t,讓他成為三裡桃源的操盤手,兩位老板隻是在邊上把關,臥龍升起,鳳雛消逝。
過後多年,當周義晉升,伴隨著收入的增加,遇到了更多人,經曆更多事,才明白自己的幼稚,但那是他的必經之路,不然他不會看明白那之後的許多事。
職場戀愛,說起來簡單,大家一起工作,一起處理事務,相互之間不說了解,但一定存在默契,二人成了,還能收同事的份子錢。而處理起來,沒有那麼簡單了,兩個人在一個地方,必有想見的時候,那得多尷尬。
那些年,也有同事接近他,然而自己狀態越來越不好,工作上常常走神,有時候回著信息,摸完了魚又下班了,發現自己沒乾多少事,而對方在許多方麵就想靠著這層關係偷懶,他來自乙方,乙方的任務就是服務好甲方,要被抓辮子怎麼辦?
那些丈夫是公司老板,妻子為公司財務的企業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誤導著他,對老板而言,財務這個位置不是非妻子不可,而是財務這個職位,必須安排自己人,不然老板放不下心,與此同時,夫妻關係並非因為公司而存在,但職場戀愛,是先有的公司,後來才有的彼此兩個人。
想明白了許多,以至於周義,不願意在所在的身邊做決定,不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