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春秋!
置業的客戶就好比是釣場魚塘裡的魚,在一定時間內是恒定的,一群人釣魚,這個人釣了一條,那麼下一個可能就要少釣一條,而假如魚塘裡原本碩果僅存,他釣走了,那其他人就沒得玩了,所以“同行是冤家”在銷房圈裡錯不了,冤家還好,就怕是受苦受累無所得的冤種。
“那個老女人是什麼情況,跟義哥哥黏得這麼近。”楊馨說。
酒樓的包廂裡坐著如家置業周義所在門店的所有人,乾完一場私活,就要改善一下夥食。
“彆誤會,她是我在這個圈子為數不多的一個好朋友。”周義說。
“喲,還怕誤會,這關係進展得可以啊。”莫家蕾起哄,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離上菜還有一些時間,門店裡的女人挨個坐著,雙手架在桌子上,托著下巴,已然準備好了聽傳說,吃大瓜。
“咳,人家原來也跟你們一樣,一線的銷售,再成長為銷冠。後來,人家去案場當經理了,”周義說到這裡,特意點了徐春鳳和葉李玉,“你們不是坑了人家一把麼?有這件事吧,小葉,還有咱們春姐。”
“這……我們哪裡知道開發商的營銷總心機那麼重,當我們的麵說給我們買社保,由經理審核提交名錄,好了,等張經理把名單送到了營銷總那裡,哎,人家不認,給張經理罵得狗血淋頭。”徐春鳳說著,也是不好意思。
周義笑笑道“人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聽說過完這一art,你們下麵又還有大動作,彆人介紹客戶來買房,什麼泛營銷老帶新,就是介紹費的事情,跟拿回扣一個意思,這回你們又把人家搞得灰頭土臉,這個張盈啊,在你們所在的項目,徹底成了笑話。”
葉李玉很不以為然,說“什麼叫我們搞得她,那我們也不知道上麵這麼陰啊。”
“哈哈哈,那個項目我聽說一年下來沒有哪一位銷售經理能乾上兩個月的,有這麼回事吧?”周義笑著說。
“這你都能知道?”徐春鳳說,又怕周義變著話嘲諷自己,趕緊又轉移風向道,“那張經理跟你有沒有故事?”
周義拿起麵前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說“哎職場這種東西,隻要有職位的存在,便會一直存在著的。”
“我要聽你和那個老女人的事。”楊馨道。
“想聽麼?”周義說著挑動一下眉毛。
“想。”楊馨回答。
“要不,拿你的工錢換。”周義開著玩笑說。
“不行。”
“我……要……做……銷冠。”
“我要做銷冠。”
兩個人一前一後喊著,說是“喊”,其實聲音比“說”還小聲。
一男一女,並排站著,相距約5六米,他們站在橋上的人行道,不看路人,隻看江麵,準備接受來自銷售製度的懲罰——即業績墊底者往鬨市區呐喊,且時長要在40分鐘以上。
府江大橋,中間車道,兩旁行人,車水馬龍,絡繹不絕,江上兩人並沒有什麼特彆。
那時候還是夏天,夏天很長,所以故事也多。
“會不會太小聲了。”男說。
“沒吃飯聲音都比這大,哈哈。”女說。
“那再來一次,我,要,當銷冠。”男人說完,問了一下女人,“哎,你看這一遍怎麼樣。”
“嗯,挺好,我也來,我也來,我要當銷冠!”女人也來了勁,大聲喊著,喊完問男人,“我這一遍怎麼樣?”
“嗯,很清楚了。”男人說。
一男一女,新進入房地產銷售行業,兩個月不開張,如果是成熟體係下,也就是隊伍穩定,收入穩定的隊伍,二人也不用經曆“丟臉獎勵”,直接就“末位淘汰”了,但適逢“用人之際”,鑒於“臥龍鳳雛”在兩個月內突出且穩定的表現,特此獎勵,以資鼓勵。
當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駐足的人也越來越多,當然車流依舊來回,不停半分,有人上前勸阻過,說這樣光喊沒有用的,二人不理,也有人上前問是否心理出現了疾病,二人也不答,不答自有不答的道理。
“我要當銷冠,我要當銷冠,我周義就是銷冠!”男人喊道。
好吧,已經沒有什麼生分怯場之說了,這裡就是他們的舞台,宛若《喜劇之王》的片頭,尹天仇對著大海呐喊“努力,奮鬥”那樣。
“我張盈也是銷冠。”女人朝著江麵大喊。
“銷冠不是隻有一個麼?”周義說。
“你當數量冠軍,我當金額冠軍呀。”張盈說,道理倒是蠻清晰。
“那我要當——雙料銷冠!”周義又朝著江麵喊,跟許願差不多,而他還提升了願望的難度。
張盈先是笑出聲,後道“你能不能給彆人一點機會呀,都是你銷冠,那彆人還有信心乾下去麼?”
周義解釋說“就喊而已,跟許願一樣,喊什麼其實並不要緊,我還要當經理呢,我周義要當經理!”
眾人自知二人若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想尬死路人了,隻要他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隻有眾人了。
臉皮夠厚,彆人什麼看法說法全白費!
一個夏天,他們也不知道上了橋多少次,最初隻是行為藝術,漸漸地,都要跟橋融為一體了,他們不在,橋都不自然了。
“我要……”
一盆水倒在了周義的頭上,他們的許願場所不局限於府江大橋,有時候在人多的步行街,有時候就近原則,出了公司大門,站在樓下就可以喊。
“一回兩回我忍了,你這三天兩頭往我這喊,什麼意思?有病麼?”
有個彆人還是不認可他們的虔誠許願的,好在潑的是冷水。
你若盛開,蝴蝶自來,當上銷冠,所有的質疑都等同讚美。
“乾得漂亮啊,張盈同學,這銷冠終於讓你給喊來了,加油!”
一次銷售的年夜飯,包廂內,銷售隊伍帶上老板們約二十個。
“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說話的是老板,徐總。
“什麼遊戲?”張盈問。
“猜碼,會吧?”徐總說。
張盈果斷回答,“當然會。”
“好,那就三局兩勝,輸的人接受獎勵,這個獎勵當然也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當然如果你覺等完不成,可以先欠著,下次再換一個獎勵。”徐總說,其實這個遊戲暗藏危機。
銷售團隊的其他成員或閒聊或吃菜飲酒,張盈與老板則開始了“兄弟好”“二妹靚”,周義也在看著,他自己也當過銷冠。
徐總所說的“獎勵”,其實就是大冒險那般的懲罰,什麼樣的“獎勵”他都想得出來。
三局下來,張盈輸了。
徐總想了沒多久,說“這一次的獎勵很簡單,你找一個異性把咱們今晚的單給買了,做不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