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蕾則站了出來,她是輪流隨同楊馨帶葉老板去看房的其中一員,她說了,“啊,我們府城姑娘是一般是不外嫁的,我們也沒有排外的意思,隻是你千裡迢迢來到府城,你了解府城的姑娘容易,但姑娘們了解你可不容易,房子和車子也是如今社會的剛需,如果這些都是未知數的話,那府城婆家哪裡放心讓女兒這麼出嫁?”
這一番話,不愧是銷冠,話語簡單而又惡心,句句為了府城姑娘,字字想著賣房。
苦了葉老板,以為已經搞定楊馨周邊的x因素,“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這一道理套在中介銷售人員身上,居然不靈了。
也苦了楊馨,銷售的工具——客戶檔案,她是辛辛苦苦填了兩頁。
葉老板爽快回應,那就看房呀。
但是楊馨不是吃素的,這麼一個崗位,傳言“三年不開單,開單吃三年”,想在這一行裡站穩,沒一點嗜血饑渴,怎麼可能?
回到此時的時間,葉老板靜靜地呆在楊馨身後,雙手捧花,這狀態說是真誠太淺了,完全就是虔誠。
突然,楊馨一個扭頭,葉老板還以為她會嚇一跳,沒想到跳的卻是自己。
“早就發現你了。”楊馨說完,又扭回頭專注於手機。
“美麗的花當然要配美麗的小姐姐,”葉老板將花遞到楊馨手邊說,“送給你的。”
門店內外,靜觀好戲。
楊馨放下手機,回頭說道“很抱歉,公子哥的耍朋友,我玩不起,花你拿回去吧。”
“誰在玩樂,我是認真的好麼?”葉老板說。
楊馨輕蔑一笑,並無作答。
“你看我也一把年紀,老大不小了,三十幾年裡,從來沒有一個女孩能像你這樣令我心動。”葉老板繼續說。
這套說辭,聽起來很浪漫,就跟“我從來沒有求過人,這一次算我求你”那般。
楊馨依舊沒有作答,拋開葉老板壓縮她工作時間這一不良印象,其他方麵,葉老板還算可以,至少不是“鹹濕佬”,雖然幾次都有同事陪同,但同事總能借故開溜,兩人共處的時間裡,葉老板沒有多餘的小動作。唯一不足之處,就是楊馨說的房源信息,客戶葉老板一句沒聽進去。
而從這一點,周義也便判定,府城的房子,對葉而言,不置可否。
“我也是玩不起的,可能你以為我是開酒吧,總能遇著漂亮妹子,但生活和工作,我還是分得清的。”葉老板依舊自說自話。
“葉老板,”前台的勞經理說,“還是那句話,您遠道而來,小楊還不能很好地了解你。”
“那就了解啊,但現在這個樣子,對我愛答不理,怎麼了解呢?”葉老板說,把花就放到了楊馨的桌上。
“不是這個意思,”勞經理接著道,“我是說……”
“車子,a4,”葉老板轉過身對著前台位置,他也知道了楊馨和勞梓雲還有一層親屬關係,他補充道,臉則對著楊馨,“房子嘛,買啊,我今天來也是為了看房的。”
“直接定金吧。”楊馨說道,這還是之前的回答。
“啊?”葉老板回應,一到逼單時刻,他總會有一套不一樣的說辭。
“一個朋友來了,我得去接一下,失陪了,各位。”
周義則在門口看著這一切,看著來去匆匆的葉老板,他也隻是笑,對於這個客戶,他沒有說太多,從府城各外地開發商中得到一些經驗,外地人到府城賺錢,不說個個有頭有臉,但多數都要臉,他不要臉,就難以在府城收獲想要的東西。
“哈哈,韓舒妍,你說你想要麵試,又是要乾銷售。”周義邊走邊說,“假如對方差不多就這麼個情況,你又該怎麼應對。”
韓舒妍稍加思索,回答道“那,我肯定是跟大家一樣啊。”
回答得可以說無懈可擊,周義想要抨擊點什麼,卻也挑不出言語邏輯上的毛病。
周義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開始了苦口婆心。
“你沒有去那什麼破訂婚,這我很高興,但是連工作都辭了,甚至還要來這兒胡鬨,我不喜歡。”
“我胡鬨,有你胡鬨麼?訂個婚,文彥一家都怕你來砸場子。”韓舒妍說。
“我那天沒空,有空說不定真的會去。”周義笑了笑,轉而又勸導道,“回去吧,感情的事情都好說,乾銷售這個事,就算我答應了,你家裡人也不會答應。”
“為什麼一定要他們答應呢?”韓舒妍反問道。
周義再一次無言以對,若不是這性格,他或許真會斷了這關係,一日不見,還有話說,一年兩年不見,長什麼樣都估計都忘了。
“你知道你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嗎?”周義問。
“意味著,綁定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韓舒妍試探性回答。
“哈哈哈,你還真是能玩。”周義說著,拉開了腳邊抽屜第二格,伸進去拿出一個小紅皮本。
周義站了起來,將小紅皮本甩在韓舒妍麵前的桌上,並且以近乎叫囂的語氣發問,“來,告訴我,你怎麼玩?”
門店裡的幾個屏住呼吸,看起了戲,楊馨已經托起了下巴,如今楊馨已經找上門,她自己是無機可乘了,而戲劇性的二人,要演出的戲碼,也不會這麼簡單,看著吧。
那小紅皮本就是戶口本,周義的第二格抽屜裡,放的也都是一些與客戶相關的物料。
韓舒妍抬起頭看了看周義,又低下頭看那紅皮戶口本,“說話就說話,你拿什麼戶口呀?”。
拿出戶口本,不是買房,那就是要領證了。
“你說你這一係列操作,家裡人能阻攔你?文彥之流能不惦記你?”周義言之有物,眼下兩人已不是恢複關係的事了,下一篇是什麼故事也是十分難料,兩個人都具備有些反常因素。
“要跟我領證啊?”韓舒妍明知故問。
周義重新坐回位置,笑了笑,說“怎麼,玩不起吧?”
“領證的事,還的從長計議。”韓舒妍嬌羞地回答。
“嗬,跟我胡鬨,你還能能鬨得過我?”周義邊說,邊伸手拿回旁邊工桌上的戶口本,到手之時,朝韓舒妍攤開。
“你……”
韓舒妍自然是不懂要說什麼,現場都看呆了,戶口本封套,裡麵除了包裹空氣,啥也沒有。
周義收好了戶口本後,捏了捏韓舒妍的臉,說,“好好的啊,不想在地鐵站當服務員,咱們可以考慮彆的。你跑來這兒,你媽難道沒想到這裡,還有本該跟你如何如何的文家大少爺,就不不會找來我這兒?”
“要不我們,私奔?”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一個多月了,各種嫌隙已經消除了的韓舒妍居然也會冒出這麼野性奔放的句子。
周義收回了手,扭過頭麵壁,“私奔”?他是想都沒想過。
“是我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