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讓我去求地府的主宰者府君大人?”她冷冷地問道。
“沒錯。”化羽抬起眼,用懇切的目光看著尙輕,“你會答應的,對吧?你和鶴舞——”
話沒說完就被尙輕打住,“慢著!你知道我是誰?”
“嗯!”化羽點點頭,顯得非常緊張。
尙輕深吸一口氣,“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和府君之間的關係,他是不會買我麵子的!”
“怎麼可能?”化羽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在他看來,尙輕是上仙,地位尊崇,即使府君也不會不顧仙友的情分吧?
“我還能騙你不成!”尙輕厲聲道,這一聲將化羽嚇得打了個激靈,他不懂尙輕為何會動氣。
尙輕看著他,放緩了語氣說道“你見過彼岸花開嗎?”
“見過!”化羽老實答道。
“在哪裡?”
這一下化羽就不知如何回答了,他總不能說我在你身上看到的,那時你正在洗澡。
化羽的遲疑尙輕沒有追問,而是說道“彼岸之花是府君對我的懲罰,他恨我至深又怎會賣我人情?”
原來那印記是地府的懲戒,化羽低下頭回了句“或許是我唐突了。”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尙輕突然叫住他。“你真的喜歡她,鶴舞?”
化羽沒有回答,因為此時此刻他也說不清自己的感情,鶴舞是他第一個為之動心的女子,那驚為天人的一見開啟了他懵懂的少年心,可是往後的種種似乎越來越多的是一種憐惜。
見他沒有應聲,尙輕以為是少年的羞澀,等同默認,於是說道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應該為她著想。要知道,即便府君真能網開一麵不去追究,對她而言也不過一顆行於世間的遊魂,如此活上百年還是重新投胎,到底哪一種才是真的對她好呢?”
尙輕的話縈繞在化羽耳畔久久不能消逝,到底怎樣做才是對鶴舞好呢?帶著滿心傷痕和快速衰老的容顏活著,還是如一張白紙般重新來過,到底哪一個才是鶴舞想要的呢?
“一直在外麵徘徊,不進來嗎?”鶴舞的聲音清晰地從屋內傳來。
化羽趕忙穩了穩心神,這才揣著一顆忐忑的心走了進去。
鶴舞散落著一頭白發,側著臉坐在屋內,雖然看不分明但似乎又比白天時蒼老了許多。這讓化羽心頭一顫,霎時間覺得眼神都無處安放。
“怎麼,我這個樣子連你都不忍直視了?”鶴舞的聲音平靜得毫無波瀾。
“不是!”化羽卻是語塞,不知該如何應答。
鶴舞笑笑轉過頭來,“你彆緊張,坐吧。”
然後她看著眼前這個俊朗的少年的麵孔,絲毫不避諱將自己的容顏完全展露,
“沒想到,在我遇到的所有人中,你卻是最單純對我最真誠的那個。”
化羽抬起頭驚訝地看著鶴舞,依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