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之前非得弄死這個不知好歹的狗崽子!炮灰配角的作死自覺能不能收一收?
“快!送公子回房!”說完於騁回過頭,橫了眼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的於緝平:“自己去領二十個板子,祠堂跪著,要是緝熙有個好歹,你……”
話音未落,於騁已是滿麵怒容,抬腿將跪著的於緝平踹進了湖裡,猛一甩袖,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乾小廝著急忙慌的把於緝熙抬起,送回房內。
薑衍黛也沒空搭理那些人,連忙追了上去。
於緝熙在昏迷中被換了衣衫,拭乾了發,妥帖地扶上床,掖好了被子。
阿誠回轉時見此情狀已呆了須臾,隨即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於騁匆匆趕來聽見阿誠的哭嚎聲,不由麵色愈發鐵青,一腳踹了過去:“你家公子還沒死,號什麼喪!”
作為於緝熙的暴走渣爹,有一陣書裡但凡有於騁的出場,總會有書友評論:論渣爹的花式踹人姿勢。
於騁眉頭深鎖,伸手為大夫讓開道來,將身側的椅子也一同挪了過來,慌忙道:“大夫,請。”
阿誠委委屈屈的閉上嘴,捂著受傷的屁股,給大夫讓了道。
大夫頷首坐在一側,置了脈診為於緝熙搭起脈來。
倏爾間,摸著胡須的手一抖,大驚失色地看向於騁,顫聲道:“令公子身體孱弱,如今邪寒入體,隻怕……”
於騁扶著額,目次欲裂,壓抑道:“隻怕什麼?”
大夫眼神避閃,舌頭好像捋不直的模樣:“隻怕就是治好了,也,也……”
於騁手指寸寸收緊,立即打斷道:“我兒不能有事!”
清平死後,隻留下了個生來孱弱的於緝熙,那是清平拿命換來,於世上唯一留給他的。
若是他連清平,於這世間留下的最後一點血脈都未能留住,死後又有何麵目去見清平?
於騁的身形晃了晃,被霖風扶住,他死死拽著霖風的手臂,道:“去請太……”
“是!”
霖風應聲領命準備離去,於騁卻沒有鬆開手,拽著霖風的手臂的手鑽的愈發緊了。
霖風甚至能感受到手骨發痛,幾欲碎裂。
半晌於騁才鬆開了手,喑啞道:“不必去了。”
宮內太醫又如何?於緝熙的病於胎內帶出,尋訪不知了多少名醫。
這大夫亦然是享譽名醫,昔日他帶兵出征,疑難雜症都從未難倒。
他說不行,這世上又能尋出幾個人比他醫術高明,說能治好的呢?
昔日挺拔的背脊,此刻彎了幾寸,腳步踉蹌有些搖搖欲墜。
於騁原本就喑啞聲音,又添了幾分沙啞乞求:“你儘力,一定要治好我兒。”
霖風急忙上前想要攙扶。
於騁卻擺了手,沒有讓霖風攙扶他,留下這一句話就沉默離去,那背影仿佛一瞬蒼老了好幾歲,很是頹唐無力。
霖風也頗感揪心,於緝熙生來早產未曾足月,這些年疾病纏身,藥石難靈,生生將他家侯爺的身子也擔憂壞了,頭發也愁白了許多。
英年喪妻,若是中年再喪子,這……
霖風滿麵憂愁地看了躺在床上的於緝熙一眼,繼而跟了出去,想要勸慰卻又不知開口說些什麼,隻遠遠地跟在於騁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