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其張嘴一吐,一顆藍白圓珠滾落坑中,繼而木蜥回返,但沒走幾步就頓住,一番駐足後更是折身向後,直奔靈草而去。
不知是風還是其他,靈草驀然輕搖,隨之輕響四起,洞壁之上,一塊墨斑悄然落下。
但見晶光閃動墨斑散,倏忽化作鱗甲蟲團,罩向木蜥。
幾個呼吸後,鱗蟲起,合抱成團,重回附近岩壁之上,洞內複歸一片寂靜,而木蜥早就沒了半點痕跡。
“咳咳,這個,我是為了試一試這晶蟲實力如何,如今看來,果然如記載中一樣,不同凡響。”高空雲團內,陳木輕咳兩聲,略顯尷尬道。
在其身前,一麵白玉圓鏡懸空漂浮,鏡中白光濛濛,映照光影,正是方才洞中情景。
“是,是,是,陳兄說的是,”一旁元清附和道:“不過陳兄,我如今倒有一事不明,可否解個惑啊?”
“啊?啥事啊?”陳木隨口應道。
時至今日,二人關係再進,已是頗為熟悉,言談間少了許多禮數與顧忌,十分隨意。
“就是,明明已經探清了這傳送陣附近情況,陳兄為何要多此一舉,深入溶洞,驚擾這一方蟲群,莫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元某不成?”元清語氣輕挑,故作思索道。
“哪有什麼瞞不瞞的,”陳木自然知道元清是在玩笑,哈哈一笑回道:“我這不是想著來都來了,就順便各處都看看,以免錯過什麼。嘿嘿,沒想到啊,真有寶貝!”
“寶物雖好,也要有命享用才行。”元清沉聲說道:“且不說這墨鱗晶蟲棘手,那一十三位築基後期修士,陳兄不會忘了吧。”
彼時按照計劃,二人在鏡天境內隱匿穿行,憑借陳木手中望氣術與諸多法器成功避開了諸多關隘,倒也算風平浪靜。
進入神煉地界後,元清突然發現,自己竟能在神念中感知到陰魂行跡!
究其原因,大概是先前被搜魂時,神念遭陳樂反複捶打,以致去蕪存菁,正巧合了不破不立之理,再度精進。
於是神識大開,變查八方,一旦有異常便是劍起魂滅,力保行蹤不破。
就這樣,二人一路暢行無阻,及至靜夜荒林邊緣,終和一十三位神煉宗築基後期修士撞見。
那一夥修士也不知有何秘法,竟能躲過元清、陳木雙重探查,雙方一經碰麵,便是大打出手。
一番爭鬥後,元、陳二人發現對麵絕非泛泛,難以速決,遂開始且戰且退,打算尋機抽身。
隻是這等意圖無異於暗夜執火,一眼可知,窮追猛打之下,雙方糾纏十餘裡,最後還是靠著陳木布下迷陣方才擺脫。
“元兄放心,春花醉眼陣絕非浪得虛名。中了醉花迷毒,就算破陣出來了,也絕非短時間就能恢複。何況過了這些天,你我又在荒林深處,還能找到那就真是見了鬼了。”陳兄自信回道。
“最好如此。”元清心中暗歎,無奈回道。
略微頓了一頓,其手掌一攤,又說道:“拿來吧。”
“什麼?”陳木問道。
“當然是玉筒了。怎麼,難道陳兄有興致給元某講解一下這靈草來曆嗎?”元清反問道。
“這個啊,”陳木微微一笑回道:“不瞞元兄,這玩意我還真沒見過,具體是啥隻能等摘下來回道閣中鑒定才能知道了。”
聽到這話,元清登時一愣,心中大感無言。
饒是其早就知道這陳木行事多少有些任意,但也未曾想過,如此前有晶蟲,後有追兵之時,其還能為了一株不知名靈草以身犯險。
似乎看出了元清心中所想,陳木咧嘴一笑,寬慰道:“元兄放心,陳某再貪,對自己這條小命還是有數的。我是想啊,正好此處蟲巢和傳送陣有些距離,不如用它來試試我那法子到底有幾分用處,成了,證明方法可行,還能白得一株靈草;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咱們也能及時調整,甚至另尋他法。元兄以為如何?”
“好吧,就依陳兄所言,試試。”元清略一思量後回道。
片刻之後,一道烏光天降,沒入林間秘洞,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一隻烏黑木蜥便現身溶洞某處,一張嘴,吐出一蓬墨綠細砂。
隨後赤芒隱隱,火光閃現,正是木蜥吐火,引燃砂石。
青煙嫋嫋,隨風飄散,不過須臾,便有嗡鳴四起,蟲影如雲,迷迷然在砂石上空盤旋。
溶洞深處,靈草前,深潭旁,一隻黃木穿山甲探身而出,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