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幻形,遁身藏影,就算不是鱗蟲蟲母,也定是頭結丹大妖,絕非你我所能擋。”陳木頭也不回答道。
豈料話音未落,一片暗影便驟然出現在眼前。
陳木毫不猶豫,立刻祭出手中丹丸,頓時轟鳴隆隆,遠傳數裡!
熾白電光爆閃四射,混合著熊熊紫炎,瞬間淹沒了十餘丈虛空!
然而就在這雷火之中,一抹玄水墨光卻驀然顯化;墨光之內,有異獸之形若隱若現。
陳木見狀,二話不說又是兩顆雷珠擲出,同時飛身後撤至元清身旁,一手搭其肩背,一手掐訣,道:“元兄,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著掌心淡黃光華吞吐,股股靈力就往其體內灌去,卻不想此舉竟把元清激得靈光閃爍,氣脈震蕩,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隻因劍修之道在精在純,與尋常法門不同,元清修煉《太白劍經》至今,體內俱是精純劍氣,早已容得下其他,他人法力再入,無異於熱油入水,勢同水火。
於是陳木收手,急忙連聲致歉;元清並不應他,隻專心祭符。
未幾,金符靈光漸盛,而雷火漸消,陳木心有猶豫,思量片刻後一咬牙取出一枚赤紋雪玉腰牌。
“他奶奶的,本少爺這次是真虧大了!”陳木心中暗道,手中腰牌應念而起,飄然空懸。
掐訣,念咒,須臾之後,更見陳木並指點在眉心,緩緩引出一滴鮮紅精血。
血落玉牌,即成水乳交融,進而赤焰起,玉白光暈顯現,立地而漲,一晃眼已成屋舍大小,宛如一顆晶透光球將二人護在其間。
球麵之上,符文翻湧,約米粒大小,看不清形製,隻見得片片金芒星點,隨生即滅。
便在此時,一柱青翠晶光撕裂雷火,打在光球上,發出尖銳爆鳴,但見二者相接處,無數符文彙聚,好似飛蛾撲火,無窮無儘。
晶光之後,一道黑影接踵而至,正是那異獸。
此獸先是盯著光球看了少頃,隨後長身一抖,如一條鋼鞭般抽在其上,見沒什效果又大口一張,吐出滾滾黑霧。
忽而蟲鳴聲起,仿若悶雷,卻見這黑霧竟化作了萬千鱗蟲,嗡嗡隆隆,一擁而上,不過幾個呼吸便爬滿了整個光球,抓撓啃扒,凶戾異常。
慢慢,球麵漸薄,其上符文也無有新生,陳木麵色陰沉,幸得此時元清沉聲喝道:“好了。”
話音落地,磅礴靈壓衝天而起,金符明光燦燦,倏忽引得靈光如柱,直入青冥。
約莫十息之後,光柱消散,那光球護罩亦隨之崩解,群蟲呼嘯而起,如百川歸流般齊齊重回異獸體內。
而後,異獸振翅,周遊十數裡而返,對著無人虛空,仰天長鳴。
......
卻說天柱西北,不知多少萬裡,有山名巫。
巫山者,不見其始,不聞其終,上有飛泉流瀑掛角,下有深穀清潭藏幽,重巒疊嶂,千溝百壑,奇絕雄偉,連綿不絕。
就在這群山深處,有一座平頂峰;山峰腳下,草木掩映間,有裂隙一道;擠進裂隙,行不過十餘步,便豁然開朗。
乃是一山間空洞,約莫十餘丈見方;空洞之中,有一十二尊猙獰魔像圍列一周,當中正見一血玉圓台,卻是個地道入口。
地道之內,漆黑陡峭,蜿蜒曲折不知幾何,終見得紅光蔚然,橫陳於前。
紅光之下,一汪腥赤血湖赫然顯露,無波無浪,無聲無息,好似那戶琥珀玉石。
過了不知多久,忽然,一絲漣漪悄然出現在湖麵上,打破了此間寂靜。
漣漪漸多,交彙成波;波紋漸遠漸密,終於,在一陣“嘩啦”聲中,一道人影緩緩顯形。
初看不清麵容,隻道是八尺高低,周身儘是血汙,但隨著人影緩步向前,那汙血也慢慢消散,好似被吸收了一般,其人也露出了真顏。
但見他黑發披肩,杏眼柳眉,一副精壯白淨好皮囊,卻遍布血紋,或精細,或粗獷,但皆為凶獸模樣,栩栩如生。
幾步之後,血汙散儘,男子頓足,抬手點在胸口處一道獸紋上,霎時間,血紋化焰起,一閃而散。
再看其人,已是青衫蔽體,蹬靴束發,宛若一介文弱書生。
回眸,邁步,片刻之後,男子來到外間。
其先是足下輕踩,喚出一隻巨型四翅黑蚊,繼而乘蚊而起,直脫山林,沐浴清冷月光。
“元清,待鄔展與你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