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雁僑冷哼了一聲,語含不屑,“咱們家原本也不靠著太子吃飯,作威作福的都是杭州的許家,憑什麼我們也要跟著一起倒黴?若是那邵二娘不肯嫁給我哥哥,那是她自己沒福氣罷了。”
景瑚聽完,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要笑什麼。從前她並不覺得許雁僑是這樣的性子,隻是覺得她很活潑,有時像男孩子似的,和許昱合得來。
也不知道是從前她自己太沒有城府,瞧不出來彆人的為人,還是經過了許士洀的事情,原本單純的小娘子,日複一日的被壓抑著,慢慢的就變成了這樣渾身是刺的樣子。
不過許旻原來要和邵家的人說親,景瑚倒是第一次聽說,不知道那邵二娘是昨日那個邵家紈絝的姐姐還是妹妹,也難怪許旻待他很客氣,還在自己麵前為他說話了。
許旻既然已經在同彆人議親了,又招惹謝池瑩做什麼?若是他敢欺負謝池瑩,就算他是她表哥,她也不會放過他的。
裡麵的那對母女已經不再繼續談論親事這樣敏感的話題,景瑚也就裝作是剛來的樣子,輕輕的叩了門,“大舅母,你在休息麼?”
很快屋內便有了腳步聲,是許雁僑來開門,方才說話的不悅之色自然早已經隱去了,景瑚很難把昨夜曾和自己說過這樣一番話的女子和眼前的笑意盈盈的她聯係起來。
“怎麼這時候過來了,我在同母親說話,快進來吧。”
景瑚笑了笑,跟著許雁僑進了屋子。屋內的擺設都很普通,甚至還比不上景瑚在船上的一些擺設貴重。楊氏就坐在一邊的貴妃榻上,許雁僑方才應該是坐在圓桌旁。
景瑚便到楊氏身邊坐了,先問候了她一句,“大舅母昨夜照顧外祖父想必辛苦,怎麼午後也不休息一會兒,隻是和二表姐說話。”
許是為了女兒的事情,楊氏這一兩年間也見老了,那一日她到碼頭上來接景瑚是精心妝飾了的,倒還不覺得,今日隻穿了家常衣裳,綰了個圓髻,倒瞧著有些憔悴了。
她便笑著答景瑚的話,“上午也休息過了,此時倒不覺得困,正好你二表姐過來看我,便同她聊了幾句。如今家裡不比從前,許多不必要的人手都裁撤了,倒是不知道你來了,還要你自己叫門。”
“這有什麼,家裡的人少些,有時候也清靜些,未必就不是好事。”許家的宅院並不大,再要養那麼多丫鬟,也著實是有些擁擠了。
楊氏瞧著景瑚就是有事,也就不和她寒暄了,“過來找大舅母可是有什麼事,是服侍的人不好了,還是短了什麼?”
景瑚搖了搖頭,“並不是短了什麼。隻是朝中才出了事,外祖父都急成了這樣,我心裡也覺得沒有主意,想讓大表哥送我去彆院裡尋柯世兄說說話。”
“這段時日和他一起下江南,大小諸事許多都是他來幫我決斷的,況且他又畢竟是朝廷官員,是柯太師的孫子,一定比我要更懂這些事。”
楊氏看來也並沒有多少驚訝,立刻便吩咐許雁僑去尋許旻,又讓身邊的丫鬟去準備馬車,安排出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