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母妃,瘦成了這副樣子,想必是沒有好好吃飯的,這陣子我該每日過來盯著你用膳才是。”
許側妃笑了笑,“都依你,都依你。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家裡的其他人,身體可好?”
景瑚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實話,“外祖母的身體倒是還好,隻是外祖父驟然聽說太子被廢的消息,暈厥過去了一次,不過也早就想通了。”
“廢太子的母家姓許,可和您,和外祖父這一個‘許’早已經是兩個‘許’了。人家得勢,我們得不了什麼太大的好處,如今失勢,也不會有禍患落到咱們頭上來,隻平平常常的過日子便是了。”
這一番話當初是勸她外祖父,此時也是勸她母妃。不說永寧郡王如今的態度如何,郡王府的側妃,要請個好大夫總不是難事。
有人這樣貼心照管,仍然久病不愈,那便多半是心病了。當時她辭彆許家人,外祖母也說,恐怕最難勸的人還是她母妃。
景瑚還想趁機再多勸誡幾句,卻是尋香端著藥碗進了門,“側妃娘娘,您該喝藥了。”
景瑚順勢便站起來,接過了藥碗,打算親自喂她母妃喝藥,許側妃卻擺了擺手,“此時太燙了,又實在是苦,沒法喝下去,略放一放吧。”
又對尋香道:“你也守了我許久了,今日小縣主在這裡,你先下去歇一歇,待會兒換人過來服侍便是了。”
尋香看起來是老實本分的性子,許側妃這樣說,她也就沒有多言,行過了禮,便轉身往下院去了。
許側妃沉默了片刻,又吩咐景瑚,“這藥實在太苦,你去茶房一趟,替母妃取幾個蜜餞過來。”
景瑚就笑著調侃她,“我不肯吃藥,也是您傳給我的。如今還和孩子似的,不見著蜜餞,就不肯吃藥不成?方才不叫尋香給您拿過來,倒是喜歡使喚我。”
“快去吧,哪裡來的這麼多的話,是覺得母妃如今教訓不了你了不成?”
景瑚也就出了門,往茶房去了。往常的棲雪閣,就算是茶房裡,也總是熱鬨非凡,各種各樣的點心蜜餞,一般人家連見都沒見過的,在這裡不過是給下人吃的罷了。
門庭冷落,哪裡都是一樣的,景瑚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她母妃平時愛吃的杏脯,往正房去了。
她才踏進房門,便聽見許側妃喚她,“瑚兒,快過來,實在是苦的受不住。”
景瑚看了一眼藥碗,果然已經空空如也了,連忙遞了杏脯過去,“您此刻倒是著急起來,等我回來了再喝藥,豈不是最好的?”
許側妃吃著杏脯,沒法說話,目光仍然落在景瑚身上,好像莫名的泛起了悲傷來。景瑚卻忙著將藥碗放到了一旁,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