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走了幾針,總算是沒有出錯,又仔細的同圍觀的人講解了針法,反複示範,也就算是教過了。把孩子們一個個趕去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她們繡花。
一看才發覺,真是什麼樣的錯誤都有。
“繡花之前呢,要先把手洗乾淨,這樣子才不會把布麵弄臟。”茵陳就上前看了看幾個孩子的手,笑著刮了刮她們的鼻子,把她們帶去洗手了。
“……連花樣子都畫不好的話,繡出來的花肯定不會好看的。繡花是很需要耐心的活計,每一步都不能出錯。”
“……繡花繃子必須要把布麵繃緊,若是繃的不緊,就很難在上麵走針,繡出來的花也可能是不平整的。”
倒也不是景瑚自誇,她剛開始學繡花的時候,不要說是繡花繃子繃的緊,就連她的小臉也繃的緊緊的,生怕出錯。
那時候許側妃見了她還總是搖頭,覺得她這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將來一定學不會繡花。
實際上景瑚當時想的事情是,她已經很不愛讀書了,讀書是注定讀不好的了,或許她將女紅學好了,將來就不用再像從前一樣不得不好好念書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不愛讀書的人,偏偏喜歡上一個天底下最會讀書的人,真是造化弄人。
“縣主姐姐,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了嗎?”景瑚從自己的神思中清醒過來,對上的一雙怯生生的眼,“您方才為什麼搖頭呢?”
景瑚忙道:“隻是想到了一些旁的事情,並不是因為你。”又定心看了看她繡的花,卻發覺比她方才看的那些女孩子繡的都要好些。
她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覺得你繡的很好,若是能將每一針都落的再均勻些就好了。”
得到了誇獎,那女孩顯然很高興,“真的嗎?我也覺得我的陣腳還有些不平整,我再繡的慢一些好了。”
景瑚便問她,“你很喜歡繡花嗎?”
那女孩的手停了停,莫名的歎了口氣,老成的仿若大人,“我娘是繡娘。後來……後來我爹賭博欠了賬,不知所蹤了,我娘就做些繡活拿出去賣,可惜也賣不了多少錢,最後她生了病……”
景瑚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就問出了這樣悲傷的故事來。她滿眼的歉意,那女孩卻隻是仍然專注的繡著花,仿佛已經不那麼在意這些事了。
景瑚想了想,“其實一個好的繡娘,是可以掙很多錢的。我聽說江南隨便一個大的繡房,裡麵的繡娘,一年至少可以掙幾十兩銀子。”
“等過了年,我想辦法給你們請一個好的繡娘過來,專門教你們繡花,將來你們有手藝傍身,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若是她的母親沒有嫁給一個賭鬼,日子無論如何,總是能過下去的。
這都是過去的遺憾了,已經無法可想,可這些孩子的未來,還是可以有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