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漫長的冬天都會過去,除卻大年初一那一日格外的長了些,剩下的日子都過得很平常。
景瑚每日晨起便去老太妃院中陪著老太妃說話,那一日吐血之後,即便春日已經來臨,老太妃的身體也再沒有好起來過。
光是一個正月,好好的和景瑚還有二嫂孫氏說著話,便暈厥過去好幾次。
太醫院的陸太醫成了永寧郡王府的常客,到正月將要結束的時候,永寧郡王進了宮,求了今上,乾脆讓陸太醫在永寧郡王府中長住了下來。
有幾次鬨的凶險,景瑚都守在身旁,也有些心力交瘁。
每日的下午,景瑚都會靜心練一練字,那一本《珠玉詞》她已經都練習了一遍,馬上就可以開始第二遍了。等練過了字,她會去一趟棲雪閣。
爭吵過一次,他們自然不會像從前一樣親密。可畢竟是母女,許側妃身體又不好,總也不至於鬨到不相往來的地步。
許側妃沒有再和她提起她的婚事,但景瑚知道,她是不會放棄了。在背後還會做多少的努力,她想不到,也不想去想。
總歸她是什麼都不必做的,決定權從來不在她手裡。她隻需要等待就是了,等待著永寧郡王將她許給一個她沒有見過的旁人。
也不算太差,那她或許就可以保護她母妃,甚至保護已經不再那麼得永寧郡王青眼的景珅了。
至於景珣和世子妃,彼此之間似乎還是有些彆扭,不再如從前一般親密。有時候景瑚去明暉堂陪著世子妃說話,她會忽而將目光落在紫檀木機上的那些木頭小馬之上,而後出很久的神。
而她在燕京郊外的莊子也賣了幾個,轉而在天水一帶重新買了田地。景瑚還是不明白她的用意,劉嬤嬤也不明白,她隻知道按著世子妃的吩咐做事,在她眼中,景珣已經不是一個值得世子妃托付終生的人。
等到正月結束,二月中旬的時候,老太妃的身體終於有了些許的起色,景瑚才得了允準,能和清柔一起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送到善堂裡去。
清柔看起來要比年前好許多了,無論是氣色還是神態,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最近你們府中可是有什麼好事?我瞧著你看起來很高興。”
往常清柔無論是在哪裡都保持著她大家閨秀的樣子,今日和景瑚手挽著手,難得親密,“的確是有些好事發生,而那些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用來為難自己了。倒是你,往常過完年出來見我,都會微微圓潤了一點,今年怎麼反而瘦了。”
景瑚一下子就被她帶跑了,深深的歎了口氣,“我們家裡就沒有安寧過,光是大年初一那一日,便不知道鬨出了多少事情來。都是家醜,我也不方便同你細說,總之我如今的日子,是要比你難過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