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沒有隨行的大夫,隻柯明敘自己罷了。
柯明敘過來的時候,景瑚還躺在床上,她的眼睛比昨日更紅,看起來像是受了很多的委屈。他仔細檢查過了,溫言安慰景瑚,“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小病而已。用一些草藥煮水洗一洗就好了。不過怎麼會忽然得了這個病呢?”
景瑚隻得道:“昨日忠武侯府的小姐李宜過來給我送行,她說她得了這個病,才剛剛好。我想可能是被她傳染的。”
柯明敘便有了了然的模樣,“不過天行赤熱之症夏秋之際高發,如今已經是寒冬臘月了。你也不是小孩了,卻仍然得了這個病,可見你如今的身體實在算不得好。”
李宜也是在回燕京的路上大病過一場,所以才會被她的侄兒傳上的。
“在建業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體熱,身體又虛,給你開過補藥的,那時候你就沒有好好喝藥,如今我再給你開藥,你會不會聽話好好喝了?”
在建業的時候他給她開的藥,她其實是喝過一次的,嘗了一口,便被苦的屏蔽了五感,連忙叫人拿下去了。
那時其實也是不覺得自己身體不好的,所以才這樣怠慢。可如今不同了,與其身體不好,總是生各種病,還不如好好喝完補藥,不要再生病了。
更何況此時是在他的船上,她隻能聽他的話。景瑚點了點頭,“這次一定好好喝藥,柯世兄離我遠些。”
柯明敘笑了笑,轉身對柳黃道:“柳黃姑娘,這一日來你和你們小姐接觸的多一些,便還是由你來照顧她吧,也省得萬一傳給了其他體弱的人。其實也不需要如何照顧,不過是保護好你自己,而後陪著她說幾句話罷了。”
“藥和膳食我都會準時叫人送來,這些都不必你來操心。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離你們小姐太近了。”
柳黃恭敬地道:“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明白的,一定把小姐照顧好。”
柯明敘也就再囑咐了景瑚一句,“這幾日冱哥兒是不好和你接觸的了,他想姑姑的時候,讓他隔著窗戶看一眼還是可以的。”
景瑚不放心,“還是彆讓他過來看我了,反正幾日就會好了。小孩子嘛,哄一哄就什麼都忘了。”
柯明敘便準備出去開方,令人為景瑚煎藥了。“這幾日多休息,少用眼睛,不要練字,不要做針線,也不要胡思亂想,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窗戶也要時常開著通通風,不能光顧著怕冷不開窗。”
他人都已經邁出去一隻腳了,又停下來,“藥一定要好好喝,到時候我會檢查的。”
景瑚忍不住笑起來,“知道了,知道了,一定喝的連藥渣子都不剩。”如今他待她,就像是待冱哥兒一樣。
景瑚看著他出了門,又路過她的窗戶,她在床上用力的和他揮著手。
他在窗外停留了片刻,遠處是仿佛沒有邊際的水麵,和白茫茫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