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與孽緣!
第一百零一章、人生中最泥濘的路
一個女孩請記住如果想自己一生幸福,千萬不要嫁給家庭條件不如自己的人!
當你陪著他慢慢地擺脫貧困,甚至他已經走到成功境地的時候,也就是他從精神上徹底把你拋棄的時候。這就是人性的醜惡一麵!如果出現了例外那一定是有德高望重的貴人點化,而且你的一生也一定是坎坷曲折的,甚至命運多舛的!
因為幾乎沒有人願意讓彆人知道自己曾經的不堪,哪怕是自己妻子!他會帶著成功人士的花環,到處招搖自己的優秀,吸引那些鶯鶯燕燕,以彌補以往的失意。那個陪他過苦日子的女人就是最大障礙物或危險。當然這隻是後話!但這是我用一生血淚得來的經驗教訓!
我在學校經過一周的鏖戰,白天教學,加上各種班級管理工作,實話說真的是很充實地忙並快樂著。晚上我則和室友一起複習,相互提問,有些問題還需討論一下,完全忘記了寒冬的雪是怎樣化掉的了。當我從家中帶來的饅頭、鹹菜都一切補給都彈儘糧絕的時候,我真的是歸心似箭,心裡想著母親熱騰騰的香噴噴的小米飯!一家人圍坐在飯桌旁,吃著熱乎乎的晚餐,我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周六放學的時候,高誌剛在辦公室門口等我。
“今天該回家了吧?”他微微笑著,身上穿著我母親去年給他做的棉襖,外麵套一件深藍色中山裝,下身一條黑色的卡長褲,裡麵應該是我在師範讀書時給他織的毛褲,顯得有些臃腫,腳上穿一雙舊的自家做的棉鞋,推著自行車,一雙白色棉質單手套,一說話眼前就浮現出霧氣,“今天天好冷啊!”他雙手使勁搓著,用嘴哈著熱氣。
“是的呢。你怎麼不戴棉手套呢?”我關心地問道。
“我哪有棉手套啊?你忙的也沒給我織一副手套。”他應聲說著,“這雪一化天就更冷了呢!”
“是的啊,路上好走了嗎?”我趕緊問道。
“不好走,雪一化中午泥濘,現在應該又上凍了吧!你騎車一定得小心點兒。”高誌剛說。
“我那也得回家。我已經彈儘糧絕了呢。”
“我來給你保駕護航!趕快走吧!天黑看不到路就一定會摔跤的。”
我想,看來高誌剛這幾天已經摔跤了吧。要不不會這麼有經驗呢。
我把母親給我做的棉襖,棉褲都穿上了,還是很暖和的,外麵把棉大衣也穿上了,腳上穿著母親做的新棉鞋,頭上戴上父親織的一頂毛線帽子,我全副武裝完畢,就聽見高誌剛哈哈大笑起來。
“小薇,我看你這樣穿,這肯定是不冷了。一看就是親娘,穿得像個球兒似的,也像個大熊貓,一會兒即使摔地上也摔不疼了!”
“就是嗎?我媽疼我唄,我媽哪有你娘厲害,對你是不管不問的,這叫什麼來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
“你不厚道啊,我這不是都有媳婦疼了嗎?你不從自身找原因呢。”高誌剛翻著白眼說道。
“我們趕快上路吧!再囉嗦天就黑了!”我趕緊催促道。
雪後的土路一片泥濘,被車輛碾壓成一條條深深淺淺的溝痕,自行車一壓上去,車輪就打滑,還沒走出多遠,我就被一條深深車轍摔出了老遠。棉大衣瞬間變得不堪入目,一身的泥漿。
“說了讓你小心點兒吧,你這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高誌剛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我的狼狽樣子。
“你這沒良心的,還不幫我把自行車扶起來。”我一邊爬起來一邊笑罵道。
“還好,沒摔疼吧?”高誌剛不笑了,“幸虧你媽疼你,否則不僅僅是衣服臟了呢。”
“這還像句人話!”
從八裡窪中學到我家張莊,足足有十五裡的泥濘小路,他就像一條渾身濕滑的蛟龍,在不斷地翻滾著,我一路不知摔了多少跟頭,最後,乾脆推著自行車,一步一步走向家的方向。
自行車因為沾滿泥漿,連推起來就十分困難,不時還得找根棉花柴棍兒捅一下車瓦,我弄得是渾身出大汗,把棉大衣乾脆脫下來,捆在自行車後座上,一路歇了好幾陣,怎麼這路這麼耐走啊,天已經完全黑了,還是看不到家的影子。
高誌剛也同樣地推著自行車,艱難地前行在泥濘的路上。還好,挪到秦寨路上時,高誌剛說道“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我沒有拒絕。天這麼黑,路上有一片泥濘。如果不是他在,我估計早就坐在路邊號啕大哭了呢!
“我們再堅持一下吧,很快就到你家了。”高誌剛也不再嬉皮笑臉了。明顯的我們都已經筋疲力儘了。
“下次,如果再這樣難走,我一定不會回家了。我寧願在學校挨餓受凍哩。”我氣喘籲籲地說。
“就是啊,我也沒想路上這麼難走,如果知道我就不應該讓你回。”高誌剛附和著。
“不過,周末學校食堂也沒有人呢,這次我回家一定記得自己帶個小鍋回學校!”我使勁地叮囑自己道。
“這樣好!”
“我們再歇歇吧!”高誌剛說道,“我看你是真的走不動了呢。”
我們把自己的自行車放倒,在路邊捶打著酸脹的小腿,“這天,這路,簡直要人命啊!”我感歎道。
“你今天走過了這樣艱難的路,以後就無路不通了!你相信我!”高誌剛鼓勵我說。
“但願吧!”我無力地說道,
“你不是說自己並非池中之物嗎?我多希望你能龍飛在天,騰雲駕霧把我送回家呀!”
高誌剛幽幽地說道“你還彆說,我忘記給你說了一件事哩。”
“什麼事?!”
“我娘讓我把我們結婚要用的棉花,已經送你家去了呢!”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兒?”我驚異地問道。
“就下雪前一天!這大冬天的,送你家一大包棉花兒不也是很暖嗎?”高誌剛看著我說。
“什麼意思?難道我們結婚你家就出一包棉花嗎?”
“你彆急,這事回頭再說,我們趕快走吧,我的手腳都快凍僵了!”高誌剛催促道。
現在回想起來,這次回家的路是我至今走過的最難行的路;那包寒冬裡的棉花兒,也是我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買的最貴的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