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山將頭扭向一旁,冷言道“這與你沒有關係!”
循倒也不在意連山的態度,轉而淡然道“不周是容不下你這般想法的,正如昔時容不下我一般曾經,我也有著自己的所愛可是神明的規則卻偏偏不允許”
“就是那水晶瓶之中的人魂?”連山小聲問道。
“不錯,即便我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之子,即便我擁有著強大的神之力,可我救不了她就瞧著她在我的懷中沒了最後一絲氣息,身體漸漸地冰冷下去我曾以為我永遠都會銘記那份刻骨銘心,可是在這放逐之地千萬載的孤寂中,她的臉龐都在我的記憶中悄然淡去”循愣愣地望向小院的一角,望向那個熟悉而陌生的木樁,陷入了空洞的傷感之中
到底如今心底的那一份執著是為了什麼循曾經無數次的質問過自己,每一次答案都是不一樣的。
複生自己所愛,為此不顧一切。若不是連山的出現,或許一切早已沒了任何希望的微光。每造出一隻妖,亦不過是為了填補心底最深處的空白罷了為了曾經那一絲明亮,孤寂萬載亦是值得的
為了區區一個平凡的世人,你這般違逆了母親大人,違逆了神明定下的規則,值得嗎?曾經,始就這般質問過循。始眼中的鄙夷與不解,恰恰正是循寒了心的最初。
循就站在小院之中,沉默著,比天空更為安靜。連山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唯獨喜怒無常倒是像極了不周的人。連山也不再理會循,拿起木劍走回了竹舍內。
雖說連山還有無數的問題想問循,不過此時卻並不算得一個好的時機。隻是如循這般的人竟然會有其所愛,這倒是亦與不周的人不一樣了
或許他便是為了他的所愛而犯下了錯,或許竹舍外的那些妖亦與此有關
……
魁隗氏,陽胥城。
這是獨屬於北極之地最北的一片土地,寒冷的冬季伴著皚皚白雪而來臨。城中那神聖無比的神樹建木亦披了白衣,護佑著生存堅守在樹下的古老氏族。
澤華宮,巫覡們正在向著神樹建木虔誠地跪拜著,流傳了千載的儀式,承載著對神明最真摯的信仰。對於這個人丁並不算興旺的古老氏族而言,堅守對神明的信仰甚至比生息繁衍更為重要。
族長任重秋終於等到了外出許久的任子禎的歸來,此刻任重秋心中滿是忐忑。自然,其他長老亦是如此。
雖說“人皇”現世的消息早已傳遍了九州四極大地,唯獨這閉塞的魁隗氏領地卻是沒有收到半分消息,當任子禎傳信回來之時,族長任重秋竟是激動地險些暈了過去。
任子禎的身影終是出現在了議事正殿的門口,脫去寬大的鬥篷,抖落身上的雪沫,任子禎便匆匆進入了議事正殿之內。
族長任重秋在是忍耐不住,迫不及待地問道“子禎,‘人皇’‘人皇’當真現世了嗎?”
“是的,族長,‘人皇’便是昔時帝鴻氏棄子姬乾荒,此乃我親眼所見,他手中的‘皇羲劍’便是最好的證明。神明的氣息是絕對不會錯的。”任子禎恭敬地回答道,隻是他臉上卻是疲態難掩。從白荊城見過“人皇”之後,任子禎便馬不停蹄地向著本氏族的領地趕回去,雖說答應了與白荊城城主姬少瑞的合作,卻仍有著無法決定之事,必須儘快趕回領地同族長與長老們稟告商議。
“快,快將你所見之事儘數說出。”族長任重秋激動道,聲音亦隨之而顫抖起來。
任子禎不敢隱瞞,便將在白荊城所見儘數稟告,並將白荊城城主姬少瑞的要求亦一並說出。
在座的長老們一邊聽著一邊不斷地向著神樹建木不斷地默默祈禱,不少人眼中竟湧出熱淚來。族長任重秋更是驚詫而無法言語。
良久,族長任重秋才緩緩道“感謝神明對世人的眷顧,我族定然會竭力相助於‘人皇’,以助其完成使命。”
其他長老對此亦不住地點頭。
忽然,族長任重秋似是想起了什麼,忽是對著任子禎激動地問道“子禎,你可尋到了那蘇醒的神之子?白荊城可有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