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鬼神!
“咋了?你是不是又看見啥了?”
劉鶯見蘇鴻信眼神突然不對,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表情古怪,這心也跟著懸來起來,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壓的極低,隱隱發顫。
她先前可是知道蘇鴻信好像能看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難不成這會還真的又有啥變故?
另外三個女學生則是聽的不明所以,但還是哆哆嗦嗦的噤聲,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裡。
蘇鴻信乾啞著聲音,小聲道“噓,水裡有東西,正在撞橋呢!”
他現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遠處就聽巨大的水花激起,轟隆隆作響,仿佛雷鳴一般,隱隱可聽——“啪~啪~”
這聲響聽著就好像有人揮鞭擊打水麵,可動靜實在是太大了,聽的心驚膽顫,亡魂皆冒,彆人看不見,但蘇鴻信卻看清楚了,這分明是那條巨尾在興風作浪啊,他心尖兒都跟著一顫,大浪中,一條若隱若現的青鱗巨尾,正是瘋了一樣,抽擊著橋墩。
我的天,太他娘大了,粗的地方簡直都快趕上火車頭了。
“嘩!”
浪頭一掀。
“轟”的就是一聲巨響。
坐火車裡他們都感受到屁股底下傳來的動靜。
劉鶯聽他這麼一說,隻抱著女兒,小心探頭,忐忑不安的瞧去,蘇鴻信卻忙喝住她。“彆看!”
他又凝重的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潑大雨,才煞白著臉啞聲道“這可真是倒黴催的,點背到家了!”
劉鶯卻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
“瞅見啥了你倒是說明白啊?急死人了都!”
蘇鴻信壓了壓身子,瞅著她,悄聲道“聽過蛇走蛟麼?”
但聽到“蛇走蛟”三字。
劉鶯這下不光是不探頭了,俏臉一白,乾脆二話不說,就往前一趴,整個人都跪地上了,嘴裡神神叨叨的說著“龍王爺饒命”之類的話。
蘇鴻信撇撇嘴,看的有些無語,可耳邊突然炸起一聲巨響,他也是木然著臉緊隨其後跟著趴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乾不過,該慫就得慫。
但這實在是糟心啊,剛闖過鬼窟,這會又遇上驚天妖物,不是倒黴是什麼。
這“蛇走蛟”說的乃是山野之間修行有成的大蛇,到了一定境界,便要入水化龍,更進一步,但也要講究時機;而發大水的時候,就是它們蛻變渡劫的時機,到時候就可借那洪水濤浪之勢,入湖泊、江河之中,順水脈之力,往東而去,直至歸入大海,便能一舉蛻變成龍。
古往今來,每每經逢什麼百年不遇的水患,或是洪流大災,隻待水退,不乏有人會在地上看見一條條綿延的溝壑,據說,這便是“蛇走蛟”時爬過的痕跡。
與“打生樁”比起來,“蛇走蛟”的說法其實還要更普遍一些,流傳至今,連他都知道,就譬如一些有年頭的老橋,橋洞下多是能看見懸著一柄劍,這劍就有個名堂,喚作“斬龍劍”。
就是為了斬那“蛇走蛟”的大蛇,蓋因但凡這大蛇入河,洪水之勢必然大漲,興風作浪,摧壩決堤,釀成滔天水患,可謂大禍。
除此之外,聽他爺爺說,還有彆的方法可令大蛇難行水道,便是在橋上鋪軌修路,借著過往活人的人氣,鎮橋。
這黃河大橋可不如蘇鴻信印象中那些什麼現代建築的橋梁,低矮非常。
可那妖物何其龐大,僅是露出的一截尾巴都有水缸粗細,這要是全露出來,他已是不敢想了,多半是過不去,這才撞橋。
蘇鴻信心裡暗自把這個妖物和他太爺爺殺的那條白蟒比了比,心都涼透了;算了,還是安分趴著吧,這要是論輩分,怕是那白蟒的祖宗輩兒了,他甚至都有些懷疑這妖物是不是已經化龍了,這麼大個。
越近。
那轟轟撞擊聲就越大,起初三個女學生還當是水浪的聲音,但聽著聽著,也跟著蘇鴻信他們趴下了。
蘇鴻信隻貼著窗戶朝著黃河上偷摸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