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心秋月白!
一大早,溫晏陽和方沁雅送安一然去了機場。兩個人昨晚知道了安一然在公司的事,擼胳膊挽袖子一副要衝出去為她打抱不平的樣子。最後還是安一然順著毛,安慰好久才讓兩個人放下衝動。
“然姐,有事打電話給我們。”溫晏陽幫安一然從後備箱拿出行李箱遞給她。
方沁雅抱住安一然,眼裡蓄著淚水,委屈巴巴的。
“行了,你倆這麼悲壯乾啥,又不是去赴死。”
其實兩個人對安一然的能力還是肯定有信心的,至少這點小事是難不倒她的。但是,形式還是要走的。
走過形式,聽見安一然調侃的語氣,兩個人臉色像是翻書一樣,變成了不正經。
“然然……”方沁雅收回淚水,大眼睛開始忽閃,低著頭四十五度角看向安一然,“你要是真的看見秋月白,幫我把這個給他好不好。”
“……”我天,這個角度太殺了,能拒絕嗎?好像做不到……安一然接過那封粉紅色的信,夾到一個筆記本中然後放進了包裡。
“然姐,聽說渝州火鍋超好吃,勞駕帶份底料回來唄。”溫晏陽笑的很憨,兩隻爪子搓來搓去,一臉乞求真誠的樣子。
“……”小孩兒都撒嬌了,能拒絕嗎?好像不能吧,要是拒絕會在地上打滾耍無賴的吧。“恩,好。”
兩個人“奸計”得逞,甚至還擊了一下掌。
這兩個什麼時候統一的戰線,不吵了?
安一然在心裡吐槽了一通,看了一眼手表頓時慌亂起來,“拜拜,拜拜,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快到時間了,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你們在家乖乖的哦。”說完,她小跑著進去了。
兩個人聽了這話在原地有點石化,這話,咋聽著像是媽媽上班前對孩子說的呢?
取票,辦手續,過安檢,登機,一氣嗬成。甚至,安一然跑的還有點急。早上真的起不來啊,天塌了也不願早起!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差點遲到!!!
上了飛機,找到座位,是一個靠裡麵的座位,外麵已經坐了一個人,閉著眼戴著耳機像是在聽歌。安一然氣喘籲籲的小聲叫了他兩聲“你好,能讓一下嗎?”沒有回答,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好?”依舊沒有回答。
安一然憋了好久的起床氣終於爆發了,直接伸手摘了他的耳機,“喂,麻煩您,讓一下,我要進去。”語氣不是很好,他要是再不讓開,保不其自己會不會直接原地爆炸。
聲音有點大,周圍的人都看過來,氣氛有些尷尬,安一然瞬間氣勢小了一半,“那個,請讓我進去,好嗎?”
那人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來,給安一然讓出了位置。坐到座位上的安一然怎麼看旁邊的這個人怎麼不順眼,這才是初秋啊,穿這麼厚是不是身體太虛了啊。還戴個口罩戴個帽子,這是要把自己捂成粽子嗎?不怕出痱子嗎?
拍了幾下胸口喘勻氣息,然後喝了兩口水,安一然這才把剛才的那股怒火壓製下去。從包裡拿出本子和筆開始寫專訪擬問的問題。
勾勾畫畫的寫了好幾版,安一然考慮到留給自己的時間可能不多,所以最終隻留下了幾個較為滿意有價值的問題。
行程也已經快到達目的地,廣播裡空姐開始播報下落的廣播。
安一然把本子放到小桌板上,打量起坐在旁邊的這位“粽子先生”。全程帽子口罩沒摘,塞著耳機閉著眼睡覺,像是要與世隔絕一樣。看上去本來就很厚重的外套,他還拉緊了拉鎖。
這幅裝扮,在安一然的小說裡,活脫脫的一個逃犯的模樣。於是,安一然的腦洞大開,向裡小心翼翼的靠了靠,開始細細的觀察這個人。
聽說,一般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手上都會有老繭……悄悄送出目光,那人抱在胸前的左手正漏了出來,指尖有一層老繭,可能因為秋天有些乾,還有一些爆皮的趨勢。安一然吞了一下口水,把自己的外套裹緊了。這空調溫度怎麼感覺突然變低了呢?
聽說,一般凶狠的殺手都會有疤……安一然目光上移,落在眼前這個人唯一露出的一點臉部皮膚,心裡默念著“富強民主和平……”然後小心翼翼的嘗試尋找起來。
那個人這時卻睜開了眼,與安一然的目光正對而上。那是一雙布滿血絲,看上去稱得上猩紅的雙眼。半眯著眼,帶有一些剛睡醒的朦朧。在安一然眼裡卻是殺手準備動手前的思考打量。
安一然打了一個激靈,趕緊收回目光。那人拿出一瓶眼藥水,滴了兩滴,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稍微好了點。雖然還是發紅,但是沒有剛才那麼可怕了。
那人接下來也沒有什麼動作,安一然又壯著膽忍不住好奇,把目光一點一點的蹭過去。誰知道,正好撞見迎麵而來的目光。安一然愣住了,也沒有反應過來收回目光,就直直的看著。
這雙眼睛,借著眼藥水的濕潤顯得更加閃亮幾分的,在濃密的劍眉映襯下,讓安一然不由得想起“劍眉星眸”這一個詞。這人皮膚很好,白皙滑嫩,應該沒有刀疤什麼的,要是有,那就太可惜了。看著這對眉眼,安一然開始想象鼻子,嘴巴……這人該是什麼樣的絕美容貌啊……不由得慨歎了一聲,“好美……”聲音很輕,但還是足夠在這狹小的空間讓耳朵敏銳的對方捕捉到了。
對方的目光也沒有收回,漸漸地,對方的目光變的有些……玩味?
看著對方稍微彎起來的眼睛,安一然這才緩過神,“對……對不起。”一聲誠惶誠恐的道歉,心臟拚了命的一樣撲騰著。借用電視劇彈幕裡的一句話,“三觀跟著反派的五官走。”一雙眼睛就這樣了,那他要真的是個殺手又如何?保不其自己會不會“助紂為虐”。
等一下,安一然你什麼時候加入的外貌協會?晃了晃腦袋,安一然想要把這種邪惡的念頭甩出去,法製社會,哪個殺手敢這樣大搖大擺的這樣坐飛機?自己是不是寫小說寫魔怔了?揉著太陽穴的手改成捂臉,我的天,太丟臉了,沒想到自己這個彆人口中的大姐大竟然會對著一雙眉眼的陌生人犯花癡,簡直是,太!丟!臉!了!!
還沒等安一然懊悔完,一隻手伸過來把她放在小桌板的筆記本拿了過去,然後從他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支粗頭簽字筆隨便翻了一頁龍飛鳳舞了起來。
“給你,不用謝。”本子被遞還回來。
安一然木訥的接過,看著寫著剛才自己好不容易想出那幾個問題的那張紙被一個“鬼畫符”覆蓋。頓時擺脫了剛才害羞扭捏的樣子,加上起床氣和剛上飛機的那股怒火一瞬間燃燒開來,“你神經病啊!”
對方很明顯被安一然的氣勢嚇愣住了,反應了一下,口罩下拉了一些,露出了鼻子,“是我啊。”
安一然看了一眼,確定自己不認識,這誰啊“我管你是誰?國家總統也不能隨便動彆人私人物品啊。”正在氣頭上的安一然完全忘了剛才自己想看這人全貌的想法。努力的認清這鬼畫符下自己原本的字跡,就自己這寫完就忘的記性得趕緊辨析一下,還有可能想起來一點兒。
這回,輪到對方尷尬,“那……對不起……”
安一然抬起頭,對上的是對方很真誠的眼睛,眼裡還有些泛紅,加上誠懇的表情,有一些像……像一隻受了驚嚇的紅眼小白兔……
是不是自己嚇到他了?啊!安一然,控製一下,控製一下,溫柔一點,也不是什麼大事,不能這麼沒禮貌的對待一個陌生人,“沒關係。”長呼一口氣,安一然語氣輕柔,甚至還擠出了一個微笑掛在臉上。
安一然剛把辨認出來的字記下,準備收起本子,方沁雅給她的那封信就從本子裡滑落,掉到地上。座椅之間的空間不大,信掉到座椅下麵,安一然試了一下,手太短了,沒有撿到。
那男人彎了腰,輕而易舉的靠著長臂優勢把那封信從地上撈了起來,還給安一然。
“謝謝。”
“不客氣。”
氣氛又陷入尷尬……
還好,這時廣播又響了打破尷尬的局麵,“女士們,先生們,本架飛機已經完全停穩,請您從前登機門有序下機,謝謝合作……”
兩人沒有再說什麼,開始收拾東西。
下了飛機,剛走到大廳,安一然就被一群人的氣勢嚇住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像一片雲海一樣朝著門口飄去。那些人手裡拿著各種各樣的條幅,燈牌,尖叫聲蔓延了整個大廳,還有機關槍一樣的快門聲。
走近了,安一然看清了燈牌上的字。秋月白。原來是他的粉絲啊,安一然突然想起臨走前好閨蜜交給自己的任務,從包裡拿出那封粉嫩的信,擠進了人潮。
由於粉絲們的熱情,安一然費了好大力氣才擠到前排,但是,這個時候人群已經到門口了,那個叫秋月白的家夥在粉絲熱情的再見中上了車。隻有幾個像是他保鏢還是助理的人在疏散著人群。
安一然一想,不管保鏢還是助理都是能接觸到秋月白的人,把信交給他們轉交也省的自己還要露麵,到時做專訪的時候被認出來也很尷尬。
“您好,能幫我把這個轉交給秋月白嗎?”
“好的。”這個高大的男人接過信,把這一封和手裡的那一摞放在一起,“請儘快離開,避免對公共場所造成過多乾擾。”男人麵無表情,機械的說了一句話。
其實,安一然都不用他多說,既然閨蜜交給的任務已經完成,這又這麼吵這麼擠,讓她多留一會她都不願意。
安一然又費了些力氣,擠出“包圍圈”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看了一眼手機,江編輯給她發了一個酒店定位,告訴她先休息一下,調整好狀態。
她回了一句謝謝,加了一張鞠躬的表情包。雖然這個江編輯平時對她很嚴苛,但是還是挺細心的嘛……
這家酒店離演唱會地址很近,安一然到了之後把東西收拾好後,在群裡給兩個好基友發了微信之後,直接倒床就睡。今天起了一個大早,再不休息一下真的就挺不下去了……
但是隔壁的房間可不像她這麼悠哉。
“老板,這是今天機場粉絲的信。”那個高大的男人把一遝信遞給屋裡這個聽著歌,閉目養神的人。
男人睜開眼,滿眼疲憊,但是絲毫不影響整張臉姿色的表現。鼻梁高挺,唇紅齒白,臉的輪廓棱角分明,儼然就是一翩翩少年的模樣。最惹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要是安一然看見,一定會再次認出來的。這人不是飛機上與她同坐的那位還能是誰?
秋月白接過那一遝信,開始一封封的看了起來。表白的,祝福的,叮囑的……每一封,秋月白都沒有落下,當然,那封粉紅色畫有愛心的也包括在內。
秋月白拿著這封粉紅色的信,仔細端詳,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然後是一個不屑的冷笑,“現在的女人都這麼有心機嗎?在飛機上還裝作沒認出來自己。”拆開信封,信的內容甜膩的很,秋月白讀完嘴角的冷笑更甚。
既然她籌劃的這麼周密,也算得上是煞費苦心了……秋月白把這封信放到所有的信的最上麵,拍了一張照片發了微博,配文“期待遇見純粹的你們。”其中“純粹”二字,秋月白還特意標記了出來。秋月白肯定她能看見這條微博。
他想的倒沒錯,寫這封信的主人的確是看見了。並且還是轟轟烈烈的看見了,一個跨省電話就直接打過來,驚起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安一然。
“然然,你辦事效率也太高了吧。我真的是愛死你啦,你知不知道月白還特意發了微博,那封信就放在最上麵,月白一定是看見……”安一然剛按下接通鍵,一大堆話蜂擁而來,但是她還是迷迷糊糊的,沒有多大反應。
“然然?”許是太久沒有回話,那邊有些疑惑。“然然!”又提高音量叫了一聲。
“啊?我在,我在。”這下,安一然徹底被驚醒,“那個,雅雅啊,我做事你放心。”
“是啊,我太愛你了然然。麼麼噠。”方沁雅語氣十分激動,如果要是在這,估計都要抱著安一然興奮地轉圈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