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慢慢悠悠的朝家的方向趕去,等幾人回到家,已經是夜裡了。
家裡其他人見他們回來,都高興的上前來噓寒問暖,關心體恤自是不必多說。
薛興貴興致勃勃的跟他們學今日縣城的盛況,繪聲繪色的給他們描述柿餅有多受歡迎。
薛柳好笑的看著,覺得薛興貴不去說書可惜了。
“就今天一天,咱們就賺了一兩多銀子!”薛興貴將籮筐裡買的農具拿出來,又指了指胡大明背著的大鐵鍋,“這些都是今天賺的錢買的!”
薛興富看到鋤頭鐵鍬很高興,朱月娘和陳阿婆看到鐵鍋很高興,以後她們做飯就方便了。
全家都很高興,隻有薛米韜不高興的世界達成了。
“阿姐,沒給我買東西嗎?”薛米韜撅著嘴,一雙水汪汪的杏仁大眼睛,就這麼抬著頭瞅著你,一副我很想要但我不說要忍住不哭的可憐模樣。
薛柳本來還想故意逗逗他,現在是心都快被他瞧化了,自從她穿越過來,今天是第一次跟薛米韜分開,一整天身邊沒有他的呱噪聲,她竟然覺得很想念。
“阿姐怎麼會把你忘了,看看這是什麼?”薛柳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薛米韜。
“呀!是撥浪鼓!”薛米韜驚喜的接過去,開心的一下跳起來,眼睛笑彎彎,嘴邊的小酒窩都透著喜悅。
這撥浪鼓是薛柳用兩個柿餅跟隔壁攤子上的一個賣手工品的攤主換的,換的時候攤主覺得他血賺,薛柳也覺得自己血賺,雙方都很滿意。
薛米韜拿在手裡愛不釋手,左右搖晃撥浪鼓,發出‘噗咚噗咚’的嘹亮的響聲。
薛米韜得了新玩具,那是一刻都不舍得撒手,夜裡還想繼續玩,被親爹薛興富收拾了一頓,這才放下撥浪鼓不敲了,但還是死活要抱著撥浪鼓睡才罷休。
第二天天還沒亮,薛興貴幾人就起來了,薛柳看看天色,大概是半夜三點多,真是起早貪黑,最強古代打工人非她莫屬了。
起的比雞早,吃的比雞少,乾的比牛多。在古代想賺點養家糊口的小錢,真的太不容易了。
昨天上縣城能跟村長家搭借牛車,今日肯定是不行了,隻能先去裡甲鎮鎮上看看,興許能搭到順風車,若是沒有,就隻能用雙腿走到縣城了。
薛家幾人都默默沒人提林家有個驢車的事,都是寧願自己吃點苦,都不想再跟林家打交道了。
薛柳這幾天腳已經磨破好幾處,她每天到家就用靈泉水泡腳,這才勉強忍下來了。
這次因為要走夜路,薛興富擔心胡大明一個人護不住,也跟著一起去縣城,這樣還能順便多背一些柿餅去賣。
他們走到鎮上,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原來鎮上的客棧每日都會派小二駕著牛車去縣城拉貨,每天固定時間會從鎮上出發,一人交兩文錢,便可搭車。
薛興貴一聽是上次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客棧,不太高興的撇撇嘴,拉著薛柳嘀嘀咕咕發牢騷。
“沒事小叔,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這次的夥計,肯定不是上次那個店小二,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就覺得客棧裡其他的夥計都是壞人。”
薛興富不知道他們上次遇到的麻煩事,也不想慣著薛興貴的小脾氣,直接拎著薛興貴的後脖頸,拖著他就去客棧了。
客棧門口停了一輛拉著大板車的老黃牛,旁邊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短打的年輕人,沉默寡言的守在一旁,盯著地麵踢腳邊的小石子。
薛興富上前,對他拱手道:“這位小哥,我們四人想搭車去縣城,不知是否還有空位?”
那年輕人抬眼看著薛興富,停了片刻才懶洋洋的開口,“一人兩文。”
薛興富從懷裡掏出銅錢遞過去,又問道:“不知幾時出發?”
年輕小哥也不接,指了指店裡,“給掌櫃。”又停頓了一下,“一炷香後。”
薛柳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這年輕人說話不僅語速慢,開口從不超過五個字,像是一個樹懶。
那年輕小哥便撇了薛柳一眼,薛興富見狀擔心惹惱人家,不帶他們進城,便拉了拉薛柳,好言解釋道:“這是小女,還小不懂事,小哥莫要與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