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漫不經心的點點頭,衝著錢氏說道:“我家初來乍到,不太清楚村裡的規矩,但如今我們已經落戶永富村,是這裡的村民,自然會遵守村裡的決定。”
錢氏以為薛柳示弱了,眼睛裡迸射出激動的精光,抬著下巴仿佛贏了勝仗:“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那你們現在知道規矩了,還不抓緊拿錢出來!”
薛柳聳聳肩,氣定神閒的踱了幾步,環視一圈堵在門前的村民:“是不是用山裡的東西給自家用,就要跟村裡人分一半?”
“廢話!”錢氏叉著腰,小人得誌的陰笑出聲,“你不會是想賴賬吧?廢話喂不飽肚子,趕緊拿錢!”
薛柳伸出一根手指掃了一圈:“我家可以拿錢,那你們呢?你們拿嗎?”
村民們被她問的一愣,他們拿什麼錢?
“我們可沒賣柿子!拿什麼錢?”
薛柳圖窮匕見,齜出一口小白牙,“你上山割草了,割的草都用來喂雞了,山上的草也是村裡人共有的,你拿山裡的草喂自家的雞,是不是也要分其他人一半?”
薛柳冷冷的看著錢氏和堵門鬨事的村民,“不僅雞要拿出來分,雞蛋也要拿出來分,家家戶戶都養雞,都要拿出來分,不然憑什麼我們上山摘柿子要跟你們分,你們上山割草就不用跟彆人分?”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你知道理字怎麼寫嗎?”薛柳神情冷漠,指著其中一戶人家,“這位老叔我沒記錯的話,你家兒子喜歡上山打獵吧?你們在山上打獵,野物賣了多少錢,拿出來分嗎?”
她手指再一指另一戶人家,“你家經常山上砍柴去鎮上賣,賣了多少錢?也請拿出來分。”
薛柳兩手朝上勾了勾,衝著他們要錢的架勢:“你們拿錢出來分,我們家就拿錢出來分,這樣才公平。”
她又看向趙村長,“你說呢?趙叔公?”
趙村長剛一直躲在外圍旁觀,可笑村裡人十幾張嘴說不贏人家一個小女娃,就知道今天這事,不成。
他無奈上前兩步,走到中間,又咳了兩聲示意大家安靜:“薛家既然已經落戶到咱永富村了,就是咱們永富村的村民。理應同心協力,友愛互助。”
村裡有人不服,還要張嘴反駁,被趙村長一個眼刀子嚇回去了,趙村長板著臉,很是有幾分威嚴:“這竹嶺山也不是咱們一個村子的,真要論起來,豈不是還要扯到彆的村裡去?咱們世世代代都在此安家,誰家有本事,誰家就像山神討飯吃!吃著了就算誰的,吃不著的就怪自己沒本事,莫要怨怪旁人!”
趙村長幾句話說的擲地有聲,現場一下鴉雀無聲。
“自己沒本事還想不勞而獲的,也不怕丟了老祖宗的臉麵!”趙村長一發話,便給這件事定了性,他眼神掃過錢氏和於嬸子,“有時間見錢眼紅彆人家,不如好好拾掇拾掇自家的那幾分地!”
他揮揮手,衝大家喊道:“散了吧,都散了!該乾嘛乾嘛去,整天聽人嚼舌根,與你們有什麼相乾?誰要是不服氣,也可以上山,隨筆你們摘什麼賣都是你自己的,以後這事誰要再說,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錢氏和於嬸子縮著脖子安靜的挨教訓,像兩隻老鵪鶉,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隻能偃旗息鼓的消停了。
兩人伴著往外走,嘴上不饒人的說薛柳:“你瞧瞧這薛家的教養,養出來的女兒哪有個姑娘家的樣子!牙尖嘴利,目無尊長!我看以後誰跟他們家結親,那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可不是,誰家未出閣的閨女像她那樣?整日拋頭露麵也就算了,還如此尖酸刻薄。”
薛興富聽到了,怒不可遏的想要上前理論,又被薛柳拉住了。薛柳把她們的話當耳旁風,男人不適合吵架,放著我來。
她送走了瘟神,心情不錯,還跟錢氏揮手:“嬸子們年紀大了,慢走啊,小心彆摔個好歹,黑發人送白發人,那真是不……太好了。”
錢氏被氣的一趔趄,還真的差點摔了,於嬸子好心扶了她一把,還被錢氏怨上了:“都是你挑撥的,這下麵子裡子都沒了!”
於嬸子哪是那逆來順受的,立馬就跟錢氏吵起來了,最後鬨了個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