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見薛興富還是有些顧慮,隻好將她給五爺送了一些藕粉和果茶的事說了,薛興富還沒來得及對此事發表看法,薛興貴先不樂意了。
“啥?又送紅果茶?”薛興貴先是一愣,轉而開始有不好的預感,他看著薛柳,“家裡的紅果茶不是都沒了,你拿什麼送的?”
薛柳心虛了一下:“就是小叔你房裡剩下的那些……”
“嗯??”薛興貴疾步衝回自己房裡,隻聽那邊一陣翻箱倒櫃之後,傳來一聲痛心疾首的大喊,“你竟然全拿走了!一棵都沒給我留!”
薛興富:……算了,他不說了。
胡大明不厚道的哈哈大笑,跟薛柳擠眉弄眼,薛興貴在房裡藏了不少紅果茶的事,是他悄悄透露給薛柳的,這下直接被“抄家”了。
薛柳還算有良心,沒有將胡大明賣了,隻一個勁兒的跟薛興貴保證,來年一定再給他做更多的紅果茶,以後這竹嶺山上的紅果樹就被他們承包了。
薛興貴還是不滿意,薛柳隻好拉著他耳語一番,兩人不知道嘀嘀咕咕了什麼,薛興貴立馬又高興了,眼神亮晶晶的看著薛柳:“當真?”
薛柳用力的點點頭:“我什麼時候說過大話?這送出去的紅果茶一定會物超所值。”
薛興富瞧著他倆,好笑的搖搖頭,對薛興貴和薛柳很是無可奈何,乾脆眼不見為淨,轉頭去廚房幫忙燒水去了。
等他們將自己打理乾淨,一家人就圍坐在堂屋裡,有說有笑的一起處理前幾日送來的蓮藕。
這次時間不急,且因又要顧著耕地的事,隻能每天處理一些蓮藕,所以直到今天才全部削完。
薛米韜熟練的將藕丁搗爛遞給薛柳過水,然後小大人似的歎口氣。
他對這個蓮藕真是又愛又恨,不敢跟大人抱怨,隻好悄悄跟春兒咬耳朵:“春兒,你說咱家是不是又要天天吃蒸藕渣了?”
春兒乖乖的給薛柳幫忙,聽到薛米韜的話一臉淡定,“我們逃難的時候樹皮都吃過,藕渣不比那好吃?”
薛米韜撅著嘴,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什麼,最後不情不願的說:“好吧。”
薛柳沒注意兩個小蘿卜頭之間的小摩擦,心裡一直在憂心耕地的事,大冬天的靠人力將十三畝地都翻整一遍,人不累垮都要脫層皮。
她想儘辦法賺錢改善生活,好不容易將家裡人都養胖了一些,可不是用來耗在地裡的。
但她之前就打聽過買牛的事,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麼容易。
在現代牛肉就是日常的一味食物,可在古代牛屬於生產物資,不僅不可以隨意買賣,若是擅自私下殺牛,那都是要治罪的。
想要買一頭牛,先要去牙行交易,然後要去衙門登記注冊在案,不誇張地說,每家每戶的每一頭牛都是有“身份證”的正緊牛,哪怕自然死亡的牛也要經過上報縣衙,才允許公開銷售或者自家食用得。
薛柳歎口氣,等這些手續辦完,說不定家裡的地都能翻完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她想了想,跟薛興富建議道:“阿爹,不如咱們去找趙村長家,租借幾天牛回來耕地,不然太辛苦了。”
薛興富歎息一聲,“前幾日我就去問過了,村長家有二十幾畝地,牛也日日在地裡犁田,哪有時間借我們?”
何況趙村長家如今就一個小兒子在家幫他種地,自家都忙不過來呢。
薛柳不死心,求人不如求己,“阿爹,來年開春,咱們就去牙行買頭牛回來吧。”
朱月娘悄悄瞥了一眼薛興富,到底沒有開口,家裡如今哪有餘錢買牛?
薛興富自然明白妻子隱晦的那一眼是什麼意思,隻能含糊的將話題劃過去,說起了彆的事:“過陣子去林家喝滿月酒,不如將那禮盒裡的臘肉帶過去一些?”
薛興貴一聽立馬炸了,“呸!他們也配!”
朱月娘心裡暗暗點頭,小叔子說得對!那臘肉一看就是上品,她還準備留著日後招待客人呢,不然留著自家過年吃也好,憑啥送給外人。
當初剛逃難過來時,她以為一雙兒女都沒了,病重差點沒熬過去,林家是如何對她的,她可記得一清二楚。
薛興富也就隨口一說岔開話題罷了,他們如今在這安了家,等正月初二大姐定然要回娘家拜年,到時候燒了款待大姐一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