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一家四口還沒到家,薛興貴和胡大明倒是先回來了。
兩人從屋外跑進來,在門口拍了拍身上的積雪,解下頭上的暖帽,接過陳阿婆遞上來的熱茶,滿足的喝了一大口。
他指了指外麵,好奇的問道:“阿婆,院外停的是誰家的馬車?”
胡大明今天一大早被薛興貴折騰醒,正積攢了一肚子不高興呢,忍不住嗆聲道:“還能是誰?咱家還能認識哪個買得起馬車的人家?”
薛興貴自知理虧,也不跟他頂嘴,但還是好奇的問道:“又是潘掌櫃?”
陳阿婆笑著搖搖頭,“是酒樓的少東家來了。”
薛興貴一驚,“吳五爺來了?那怎麼不請進來坐坐!外麵多冷啊!”
胡大明:“你也知道外麵冷啊!那你還拖著我上山。”
薛興貴撇撇嘴,他這不是為了躲著不樂意去林家喝滿月酒嗎,他怕大哥說他,不就隻能一大早溜了。
陳阿婆看他們鬥嘴就覺得可樂,胡大明嘴上說的嫌棄,最終還不是陪著薛興貴上山去了嗎?
胡大明歲數比薛家兄弟倆都大,三人在家都按兄弟相稱,胡大明是老大,而薛興貴這個小老三,歲數比兩個大哥小的不止一點點,所以平日裡當哥哥的都讓著他。
薛興貴能屈能伸,狗腿的幫胡大明烤乾暖帽,“咱們這次也算有所收獲對不對,又給柳兒抓了一隻活兔子呢!”
胡大明將那隻兔子從懷裡撈出來,是一隻棕毛的公兔子,這下終於露出來點笑模樣,“算你小子運氣好,這都能被你遇到一隻。”
他不放心將這隻兔子和家養的兔子關在一起,便單獨找了一個籠子裝著,等著薛柳回來處理。
如今天冷,兔子窩全都搬到灶房去了,灶房裡日常燒飯燒水有熱情,能暖和一些。
他們正說著呢,屋外就響起了說話聲,是薛興富他們回來了。
薛興貴心裡一愣,酒席這麼快就吃完了?
薛米韜第一個衝進來,像個小炮彈似的,一頭紮進房裡,關上門就不出來了。
陳阿婆有些擔心,過去敲門詢問,薛米韜在裡麵甕聲甕氣的說什麼也聽不清,但就是不出來。
她沒轍,想了想將春兒喊來,讓春兒進去問問,春兒乖乖的點頭:“放心吧阿婆,我會照顧好米韜弟弟的。”
陳阿婆:“都說了米韜是哥哥,你是妹妹。”
春兒不聽,“米韜比我矮,他就應該是弟弟。”說著霸氣的直接推門進去,然後將陳阿婆一個人留在了門外。
陳阿婆無奈的搖搖頭,隨她去了。
薛柳看著穿著雍容華貴的吳五爺,再次感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啊。
他們不過穿了一次新衣服,就被人罵成是“忘恩負義”的人家了,看來還是實力不夠硬。
薛興富客氣的請吳五爺進屋坐坐,可惜這次家裡沒有紅果茶招待客人了。
薛柳也不在意,直接端了一碗白開水給他,“五爺見諒,家裡窮,買不起茶葉。”
吳世天:……大可不必。
吳世天咳嗽一聲,抓緊談正事:“薛姑娘,以你的聰明才智,想必知道我這次來是為何。”
薛柳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繼續。
吳世天一愣,總覺得這次見到薛柳和之前打交道時不一樣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玉玲瓏,薛姑娘手裡還有多少,我全買了。”
薛柳笑了:“看來五爺是嘗過玉玲瓏了?”
吳世天也淺淺笑了一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何止是嘗過,他能再次活著出門,都是靠著那玉玲瓏!
他那日帶著車夫和小斯出門,還沒翻過山頭到達鎮上歇腳,卻不料被突然飄下的大雪,直接將他們困在了山裡。
他後麵好不容易回到縣城,便一病不起,病情來勢洶洶,燒的他整個人都糊塗了,危在旦夕,大夫們全都束手無策。
最後還是他的夫人做主,直接將準備獻給老太爺的玉玲瓏衝了喂給他喝,這才將病情穩住了。
薛柳看五爺不搭話也不在意,在商言商,吳五爺是她的財神爺不錯,但財神爺不也是要受信眾香火的?
大家互惠互利,才能長長久久。
“不瞞五爺,這玉玲瓏難得,我家裡也不過一小罐而已。”薛柳並不打算全賣給他,物以稀為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