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娘和陳阿婆暖心的接過小花,拉著兩個孩子去後院看了看,隻有其中一棵樹開了紫色的小花。
朱月娘隻叮囑一句,讓兩個孩子小心不要被樹上的刺紮到手了,就將這事拋之腦後了。
家裡的煩心事那麼多,誰還有心思關心幾朵不知名的小花。
等薛柳和薛興貴從縣城回來,家裡人圍坐一圈吃晚飯的時候,朱月娘還是將李媒婆今天來的事跟家裡人說了。
她說完看了看臉色黑如鍋底的薛興富,“我再請人打聽打聽,總能找到合適的人家的。”
薛興富沉默的點點頭,如今家裡也不是拿不出這十兩銀子的彩禮錢,但這麼被人明擺著挖坑,誰能心甘情願往裡跳?
薛興貴惱火的飯都吃不下了,“大嫂不用找了,我現在也不急著成親,咱家現在生意慢慢都穩定了,等做出實績來,我看誰還敢瞧不起咱家!”
薛柳笑著附和道:“我今天跟小叔去縣城,跟裘衣店的掌櫃都談妥了,日後家裡的兔毛都可賣給他。媒婆想用十兩銀子牽製咱們,也太小瞧咱家了。”
薛興貴非常讚同的點點頭,從懷裡掏出荷包,霸氣的拍到桌上:“這是這次賣毛皮結的賬,一共四兩!”
“你拍輕點,湯都給你拍撒了。”胡大明捧著碗往嘴裡扒飯,歎道:“可惜竹嶺山上沒什麼野物,都是野雞野鴨的,不然我隨便獵到一頭大蟲,彆說十兩,二十兩都不在話下!”
薛興貴這時心情好了一些,又開始跟胡大明鬥嘴:“打獵多危險?我這可是輕輕鬆鬆就賺了四兩!”
胡大明笑著瞥他一眼,看薛興貴又開始興高采烈的嘚瑟了,便低頭繼續吃飯不說話了。
朱月娘驚喜的接過荷包,將裡麵的碎銀子倒出來,挨個摸了摸,顯然高興極了。
薛柳這時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荷包,遞給陳阿婆道:“阿婆,我們今日將你繡品賣了,掌櫃的可滿意了,一幅便給了一兩銀子的高價!”
陳阿婆一愣,隨後抿著唇輕輕笑起來,她接過荷包也沒打開,直接又交給了朱月娘,“家裡都是月娘管錢,銀子都放一起吧。”
朱月娘猶豫片刻,最後還是笑著收下了,有些話說到了就外道了,不如大大方方。
薛米韜坐在凳子上晃著小腿,開心的搖頭晃腦的。
薛柳看他美滋滋的小樣子,壞心眼的掐他吃的鼓鼓的腮幫子,“等過幾日,阿姐送你去私塾讀書,怎麼樣?”
其他人紛紛一怔,驚訝的看著薛柳。
薛米韜歪歪頭,“我跟著阿婆學就好了,念書可花錢了。”
如今陳阿婆的小課堂,隻剩兩個學生了,就是薛米韜和春兒。
陳阿婆每日趁著空閒時間教兩個孩子識字,日積月累的,兩個小豆丁也能認識不少字了。
朱月娘又是驚喜又是躊躇,“柳兒,怎麼突然要送米韜去念書?這家裡的開銷……”
讀書人精貴,那是因為每一個讀書人都是花大價錢供養出來的。
筆墨紙硯,樣樣都是奢侈品,還都是消耗品。
找私塾,拜先生,交束脩,在讀出名堂之前,這些都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
讀書於普通百姓而言,就是高投資,低回報的高風險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