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將田畝簿子又遞給縣丞,讓他也看看。
縣令看著薛興富,激動的問:“你們這是如何做到的?快說給本官聽聽!”
薛興富被這大起大落的變故搞得心態都要崩了,勉強打起精神,斟酌再三的講起了種田的事來。
此時縣丞也看完了數據,永富村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不同程度的增產,但效果最出色的當屬薛家莫屬。
縣丞看著薛興富結結巴巴的給縣令大人講如何種田,心緒也開始激動起來。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如果薛家種地的法子能在全縣推廣開來,來年全縣大豐收,縣令大人的位置定能往上動一動了!
縣令大人的位置動了,他才會有機會!
夏初的時候,知府大人來平城縣巡視水利,便賞識了一番他們推廣使用的腳踏水車。
當時知府大人說會將此事作為政績往上呈遞,爭取幫縣令在下個任期內評優考核,但他和縣令心裡都有數,不過是托詞罷了。
原以為調任的事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不曾想薛家此時又發明了打穀機,他們心裡便又燃起了希望。
可能是上天不負有心人,薛家竟然還有更大的驚喜要送給他們!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縣丞忍不住打斷薛興富掛在嘴邊的糞啊尿啊的,真是有辱斯文,“你剛提到的什麼兔fen……兔肥,就是增產的秘訣?”
薛興富搖搖頭,雖然他心裡默認大概是因為兔肥,但他可不敢打包票:“這是我的猜測,我……草民尚不確定。”
縣令不甚在意的擺擺手,“何必舍本逐末?肥料不過是錦上添花,好的良種才是高產的關鍵!”
“還是大人深謀遠慮!”縣丞笑著恭維了一句,轉頭又急切的問薛興富:“你地裡的糧食呢?速速都送到縣衙來,都給我們了!放心,不會虧待你的。”
薛興富驚詫一聲:“額,回大人,草民家裡的稻穀賣了一半,剩下的又給村裡人換了一些,如今所剩恐怕不多了。”
縣丞一拍桌子站起來,“蠢材!這麼難得的良種,怎麼就隨隨便便賣了?如此不知道珍惜!”
薛興富一頓,糧食不賣留著爛嗎?
薛柳被縣丞的強盜邏輯整笑了,“回大人,我們家納稅交了四石糧食,應當還在?”
你們要糧種,去你們庫房裡找啊,張口就讓他們家全拿出來,他們家來年不用種啊?
縣令大人咳嗽一聲,示意縣丞稍安毋躁,“你家糧種餘下還剩多少,都送來縣衙,本官按市麵糧價的一倍的價錢同你們買。”
薛興富誠惶誠恐的擺擺手,“縣令大人能用得上,草民自當將全部糧種送來,不敢要錢。”
他哪敢賺縣令的錢?嫌自己的命活太長了嗎?
薛柳點點頭,此番不要錢勝過要錢,見好就收,不能得了便宜又賣乖。
她珍重的抱著懷裡的墨寶,這四個大字可比金銀更值錢。
她剛可是偷瞄了,縣令大人在上麵加蓋的私印。
回頭就將這幅字裱起來,掛家裡,當“擋箭牌”用。
薛柳不知想到什麼,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勾起嘴角壞壞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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