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兒無措地看著薛柳,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她心裡隱隱有些感覺,知道薛柳對他們家販賣兔崽的事不太讚同。
早先林秀兒飼養的兔子一懷孕,錢氏就迫不及待地去村裡做宣傳,等幼兔一斷奶可以出窩,就被錢氏賣了出去。
林秀兒心裡一直有些惴惴不安,但架不住家裡爺奶一門心思想要靠這個賺錢,她不敢阻攔,算是默許了。
如今家裡的兔子都下過兩窩崽了,陸陸續續賣出去十幾隻幼兔,也賺了不少錢,因此阿奶對她都比從前和顏悅色的。
但林秀兒心裡總是繃著一根弦,她一直牢記著薛柳對她的叮囑,所以家裡每賣出去一隻幼兔,她都會細心的教導村裡人如何喂養和養護兔子,時不時還會上門去看看。
最初的時候倒也沒出什麼問題,但就從開春後,陸陸續續就有村裡人過來找她,都說買回去的幼兔出現了一些病症。
不僅如此,就連她自己養的幾隻大兔子,也開始生病了。
林秀兒為了此事焦頭爛額好一陣子了,但一直不好意思過來麻煩薛柳,隻得自己憑借經驗慢慢摸索著救治,倒也有些作用,便也慢慢鬆懈了下來。
直到今日於嬸子突然找過來,林秀兒捧著那隻兔子,何嘗不知已經沒救了?
她這時終於慌了,顧不得其他便直奔薛家而來。
於嬸子堵在薛家院門前,拉著林秀兒高聲嚷嚷道:“秀兒,你家可得給我一個說法!不然這事我定不會輕易揭過的!”
林秀兒弱弱的解釋道:“於嬸子,你有沒有按照我教的方法仔細飼養,兔子嬌貴若是不聽我的,很容易生病……”
“你這意思是怪我了?!”於嬸子氣的雙手叉腰,對著林秀兒便開噴:“當初你阿奶可是答應過大家,兔子的安全問題你會負責,現在是想翻臉不認了?”
薛柳此時也聽明白了大概了,煩不勝煩的冷聲道:“要吵出去吵!於嬸子,冤有頭債有主,誰答應你的你找誰去。”
林秀兒聽到薛柳的話愣了愣,眼眶紅紅的低下了頭。
於嬸子看向薛柳,眼神裡明晃晃的都是算計,林秀兒是你親姑母家的表姐,這事你不管?
薛柳哼笑一聲,一個眼神都沒給於嬸子。
她拍拍林秀兒的肩膀,故意說起了另一件事:“秀兒姐,你幫我跟虎頭表哥說一聲,縣衙那邊的事要抓緊了,大人可還等著咱們的答複呢。”
林秀兒怔愣的點點頭,她看了薛柳一眼,隨後硬拉著還想再鬨事的於嬸子走了。
薛柳看著林秀兒走遠的背影,轉身回了堂屋。
此時朱月娘和陳阿婆正坐在桌邊,顯然一直聽著院裡的動靜,看薛柳進來便招手讓她坐到一旁,“柳兒,兔子這事……你姑母的麵子,總是要給的。”
“放心吧阿娘,我心裡有數。”薛柳搖搖頭,轉移話題說起了彆的:“阿娘,阿爹和小叔可說什麼時候回來?”
薛興富和薛興貴一大早跟著趙村長,去拜訪那戶賣田的人家去了。
薛興富對買水田的事不肯放棄,等趙村長過來遞話說那戶人家願意一見,立馬便讓薛興貴駕著跟他一起牛車去了。
朱月娘和陳阿婆對視一眼,看出薛柳不想多說關於林家賣兔子的岔子,歎息一聲,順著她的話頭說道:“這誰說的準?也不知道他們辦的順不順利,且等著吧。”
薛柳煩躁地搓了搓手指,這家裡出行的交通工具就一個,她要是想去辦什麼事,著實不太方便。
買田的事薛柳沒參與,她現在就等著最終結果,好決定用什麼辦法說服家裡人開墾幾畝地來種青草。
薛柳低眉想了片刻,抬眼笑著看向陳阿婆:“阿婆,後院的幾個小姑娘今日跟我提了一嘴,想跟著您學刺繡,是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