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婚約不可逃,全員助他挖牆腳!
他們驅車回到嶧城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晚飯便簡單地找了個餐廳吃了一頓。
靳北赫吃飯的速度還是這麼快,吃得還是這麼多,顧喻之看著一桌子美食卻沒了胃口,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了。
以往這種情況,他都會問她為什麼不多吃兩口,是不是味道不好,要不要再點一些彆的之類的話。
但是今天靳北赫隻是沉默著吃完了所有菜,一如往常打了個飽嗝,隨後結賬走人。
顧喻之坐在副駕駛位上,她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總是偷偷去看靳北赫,而他目視前方專注地開車,並沒有關注到她飄忽不定的目光。
車窗外燈火通明的城市看起來璀璨又華麗,她望著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眼神逐漸失焦。
她心裡悶悶的,腦袋裡一直在回憶靳北赫今天的狀態,他的表情,他說過的話都一直縈繞在她耳邊。
“這個是我的位置。”
“怎麼?你不喜歡這個位置?那你給我挑一個。”
“都說禍害遺千年,我哪有這麼容易死啊!”
顧喻之有些頭疼得揉了揉腦袋,她用力搖了搖頭,想把這些不愉快的記憶甩出腦海,可是心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靳北赫注意到顧喻之的動作,他以為她是吹了冷風著涼了才頭痛,於是加快了行車速度,想早點送她回家休息。
車內狹小的空間靜得可怕,兩個人都一言不發,他們不知道對方的內心也和自己一樣懸著不安。
離家越近,顧喻之的心情也越沉重。
可路途再遠也有終點,隻是這一次,車子並沒有開進葭蘭苑的庭院內,而是緩緩在門口停穩。
顧喻之緊抿著唇,一臉凝重之色,她不敢看旁邊的男人一眼,默默地解開安全帶。
她的動作很慢很慢,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正當她猶豫著要怎麼告彆時,靳北赫先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然後從車頭繞過來為她開門,她也隻好把手放到他手心裡下了車。
靳北赫看著麵露難色的女人,溫柔地呼喚她的名字,“顧喻之。”
顧喻之抬起頭,對上那雙漂亮深邃的眼眸,他帥氣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那麼輕鬆。
她以為他又要說什麼調侃她的話,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卻猶如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上,沉重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說“你把我的勳章還給我吧。”
顧喻之怔怔地看著靳北赫,仿佛在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直到他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那枚勳章是他送給她考上首城醫學府的賀禮,也是代表著與他並肩作戰的象征,是代替那些他不能陪在她身邊而給予她力量的日子。
在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都是那塊刻著他名字的勳章給了她安心的力量。
如今,他竟要收回去了……
顧喻之雙手死死地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也不覺得痛,她隻覺得耳邊呼嘯的風聲震得耳朵疼。
在靳北赫溫柔而堅定的眼神裡,她沉默了一會,然後答道“好,你等我一下。”
顧喻之轉身踏進庭院,她覺得自己的雙腿好像凍得快失去知覺了,仿佛不會走路了那樣彆扭,但她依舊努力保持著鎮定走到家門前。
她按了幾次開門密碼都錯了,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數字,但就是無法打開家門。
“顧喻之,冷靜一點。”她深呼吸調整情緒,理智恢複了一些後,她才將食指放在指紋識彆區裡,沉重的大門也終於得以打開。
顧喻之踏進玄關時,玄關上方的感應燈就亮了起來,隨後她打開了家裡的燈,溫暖明亮的光芒卻照不進她那雙灰暗的眼睛裡。
失魂落魄的她沒有換鞋,而是徑直走到自己的房中,她摸黑著來到床邊的櫃子前蹲下,用指紋打開了抽屜,拿出那個紅色的絨布盒子。
她打開盒子,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塊金色的勳章牌,在月光下泛著金黃的光芒。她的指尖輕輕撫過勳章上麵的名字,冰冷的觸感是那麼的清晰,過往的那些記憶瞬間湧上心頭,一股悲傷的情緒細細蔓延開來。
眨眼間,她再也止不住蓄在眼眶的淚水,晶瑩的熱淚直接滴落在那個名字上。
想到門外的人還在寒風中等待,她合上錦盒,抹掉臉上殘存的淚痕,轉身向門外走去。
男人身姿挺拔高大,一襲黑色大衣宛如暗夜使者披著月光降臨,他俊俏帥氣的麵容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深情而溫柔的目光猶如一汪春水,叫人心動不已。
顧喻之走到他麵前,將盒子遞到他的手中。
靳北赫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那塊熟悉的勳章上刻著他的名字,他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名字,濕潤冰涼的觸覺讓他嘴角的笑意平添一絲哀傷。
他合上錦盒,將它收入口袋。
看著麵前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的人,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說道“外麵風大,早點進去休息吧!”
顧喻之感受到那個溫柔的撫摸,內心的酸楚愈發強烈,哽咽的喉嚨無法出聲,隻能點點頭來回應。
靳北赫托著顧喻之的腦袋,低下頭輕輕地吻在她的額頭上,溫潤柔軟的唇瓣覆在冰涼的皮膚上,蕩起兩個人內心的漣漪。
隻是輕輕的一吻,他便收回自己的手,拉開與她的距離。
“回去吧。”他眼底被情緒染紅,卻仍然保持著紳士的風度,溫柔的與她告彆。
顧喻之隻是抬眸看了一眼,瞧見靳北赫眼底閃過一絲訣彆,她立刻彆開臉,淚如洪水般傾瀉而出,她死死地咬著嘴唇,生怕自己衝動說出挽留不舍的話來。
她的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表達,但是好像在一刻都失去了意義。
靳北赫也隻是靜靜得看著顧喻之,隻是藏在口袋裡的雙手早已握緊拳頭,力量之大連手背上的血管和經脈都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