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儘人間酒!
入夜,皎月高懸。
“爹爹,明日中秋,帶我一起進宮嘛,我想三位姐姐了。”墨曦柔可憐兮兮的看著墨南衣,撒嬌道。
墨南衣聞言,輕輕的朝著墨曦柔的額頭敲了一下,道“那你明日進宮了可彆到處亂跑,老實待在你娘身邊。”
“女兒知道了!謝謝爹爹!”墨曦柔連忙應道,便喜笑顏開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墨南衣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唉,還是趕緊嫁出去吧!
“夫君,怎麼唉聲歎氣的?”正在繡著帕子的時子衿瞧見墨南衣走了進來,柔聲問道。
墨南衣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語氣擔憂的說道“柔兒那丫頭明日想隨我們進宮,我隻怕她性子活潑,衝撞了那些大人們。”
時子衿輕笑了幾聲,黛眉微挑,說道“衝撞便衝撞了,左右咱們侯府也是有些分量的,這些大臣們不敢開罪咱們,更何況還有我母族國公府在那兒護著,誰也傷不了柔兒。”
“你呀,果真如母親所言,這幾個丫頭們啊,倒是像極了你的性子!”墨南衣目光柔和的看著妻子,笑道。
“模樣也像我!”時子衿美目輕瞪了墨南衣一眼,便笑著補了一句。
“是是是,夫人說的都對。”墨南衣立馬點頭說道。
“想想這些年過得實在是快,雲兒、畫兒、苓兒都相繼出嫁了……”時子衿看著手中繡好的帕子,不免心生感歎。
墨南衣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道“可你我夫妻二人見著她們幸福快樂便足矣了。”
“也是。”時子衿頷首。
竹柔苑內,一襲紫衣的墨曦柔撐著腦袋坐在小院子裡,靜靜的看著眼前宣紙上的“聶清寒”三字,嘴角微微一笑。
“小姐,夜裡涼,還是回屋裡吧。”貼身婢女秀禾從屋裡頭取了件披風來,眉頭輕皺。
墨曦柔收起了宣紙,扭頭朝著走來的秀禾笑笑,道“我想再坐會兒。”
“小姐今日可是心情不好了?”秀禾聞言,有些擔心的看向了墨曦柔。
墨曦柔輕歎一聲,抬眼望著圓月,問道“秀禾……你說人還有再選擇一次的機會嗎?”
秀禾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著墨曦柔,她總覺得這幾天四小姐似乎有哪裡變了。
“這……奴婢不知。”秀禾回道。
墨曦柔低下頭看著手腕上的梅花胎記,落下了一滴淚,他……上輩子該是恨她的吧……
“進屋吧,我先歇息了。”墨曦柔偷偷拭去了淚水,起身朝著屋內走去。
墨曦柔躺在床上,閉上眼便是上輩子聶清寒擋在自己身前慘死的模樣……
那年,她是侯府最被嬌養的四小姐,風頭無二,上門提親的人快把侯府的門檻踏破了,可她偏偏對那個貧窮的書生一見傾心,不顧父母反對,與書生私奔,拋下了與攝政王聶清寒的婚約,也拋下了侯府的榮辱。
和書生私奔後,卻被那書生尖酸刻薄的親娘處處嫌棄,書生靠著她從府裡帶出來的錢財去了都城趕考,中榜後還娶了一個世家小姐,將她囚禁在府裡的暗牢內,那幾年她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直到那天,一襲華服的聶清寒匆匆跑來,將她救下,還一遍遍的在她耳邊說著“柔柔……彆怕……”
那時,她沒有去想他的腿是如何治好的,隻是在想……他為什麼會來救她?
那黑心的書生命人放火將暗牢燒了,她就靜靜的待在聶清寒的懷裡,房梁坍塌,木頭狠狠的砸在聶清寒的背上,她便看著聶清寒一點點的閉上了眼睛,至死也沒有放開過她。
醒來時便發現自己回到了十六歲,而腕上也多了一個梅花印記。
“聶清寒,這輩子,換我保護你吧……”墨曦柔想著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