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限月臉色陰沉“你還好嗎?”
林且陶把手掙了掙,無法動彈,隻能回答“嗯。”
魏限月低頭看林且陶的臉色,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辭職吧,到我公司來。”
“我為什麼要到你公司去?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多?”
出了林氏大廈,林且陶狠狠一甩手,把手腕從魏限月手中解救出來。
“魏總,我不想和你扯上關係。”
門口還有蹲守的媒體,魏限月皺眉擋住林且陶,低聲說道“我們需要聊一聊。”
林且陶拿出車鑰匙,想到這是林格誌給的車就轉手把車鑰匙扔給門口的保安“給你們林董,就說我辭職了。”
轉頭麵向魏限月,笑得官方“可以聊,你先帶我離開這。”
林且陶手機摔爛叫不了車,身上雖然帶了現金但沒必要丟自己的臉在林氏大廈門口等車。
魏限月讓助理回去,打開副駕駛示意林且陶坐上去,林且陶沒理他反而坐上後座。
相機的聲音接二兩三傳入魏限月的耳朵,他上車之前給助理發了個信息處理這件事。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魏限月把林且陶帶到一個古香古色的建築前。兩人下了車,接待員輕車熟路地引著他們到後花園,穿過池塘水榭,到一棟彆致的小樓裡。
林且陶有種自己穿越時空的錯覺,她看著屋子裡和外麵全然不同的裝修風格,想不明白為什麼外部是古代風格,裡麵是現代化裝修,連二樓地板的一部分都是玻璃,好像還有臥室。
林且陶坐在一樓的餐桌旁,聽著魏限月點完菜沒忍住問道“這是哪家飯店?”
“魏氏名下的一處產業。”
林且陶不再過問。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出屋子,魏限月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口道“你在國外還好嗎?”
“嗯。”
魏限月看著她毛茸茸的毛衣和細白的脖頸,心裡沒由來的軟下來“那就好。”
林且陶說“你就想聊這個?”
魏限月低著頭,睫毛顫了顫,林且陶知道他好看,不然高中也不會喜歡他那麼長時間。
“我倒是有一個問題。”
魏限月抬起頭看向她“你說。”
“你現在這樣我真的看不透,不如告訴我當年為什麼分手吧。”
他的拇指不安地蹭著食指的關節,調整了下呼吸,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又有磁性“當時你們班的女生和我說,你在班裡……和很多男生曖昧。”
林且陶眨眨眼,半晌輕笑出聲“就這?”
她覺得自己特彆可笑,魏限月什麼也不問就直接判了自己死刑。
“我以為……”
林且陶沒有心情再好好說話“你打住,我聽這三個字次數是真的夠多了,你們以為的東西都能得到印證?那你們可真是玉皇大帝顯靈,說什麼應什麼。”
這個記憶裡一直和他柔聲細語說話的女孩會這樣噎他,讓他心裡發疼,他說“你心情不好,我理解。”
這話聽得林且陶怒火中燒“你現在是乾什麼?覺得我又順眼了想過來繼續找存在感?還是說你接受不了我這樣和你說話,給自己找台階下?”
她的話越發尖銳,刺得他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他壓著眼裡暗湧,儘量表現出放鬆的樣子。
林且陶說“憑什麼我每次談戀愛都要惹這麼多事?好聚好散很難嗎?”
“每次?”
且陶抿著嘴,沒回答他的疑問。
他隔著餐桌向且陶的方向探過半個身子“你是說你剛剛遇見那些麻煩事?”
“所以你這也知道自己是個麻煩。”
他沒搶白這句嗆人的話“你可以讓我幫忙,我這裡……”
“彆,你在我麵前出現更讓我難受。”
魏限月本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自恃清高,對人對物極其沒有耐心,可是他依然放輕語氣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搞清楚,現在是你一直想對我怎麼樣。”
魏限月表情空白了一瞬,複又低頭輕笑出聲“對,是我,想對你怎麼樣。”
“但是我沒那心思,魏限月,飯我是吃不下的,先走一步。”
林且陶起身,魏限月突然在背後說道。
“其實咱們還是有同學情誼的。”
這個人沒完沒了了?
“高中一個特優班一個普通班,你把同學的範圍看得也太廣了。”
且陶回頭,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薄情和冰冷“你,和斐家公子一樣,都讓我覺得十分難纏,聽懂了?”
激怒他其實對且陶並沒有好處,但且陶就是故意這麼做。
她如願看到魏限月眼裡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的哀傷和絕望。
這些本來應該讓她得到報複的滿足感,但她心裡卻突然沉寂下來,她覺得這麼多年來魏限月帶給她的那些痛苦,在此時消散了,仔細想想,不過是執念。
且陶覺得自己是帶著看破紅塵的境界離開了這間屋子。
她聽見自己離去的腳步聲,心跳一下又一下緩慢地跳動,慢慢的,像是要窒息一樣的收緊。
她這樣,不是為他當年分手的理由難過,不是舍不得,更不是因為愛而不得,隻是遲到了好多年的,對自己當年的卑微而感到的心疼。
她回想起那幾年的生活,失敗透頂,卻永永遠遠刺進她心裡,讓她時不時就記起那種絕望的如同地獄一般的感覺。
且陶渾身的刺收回鎧甲裡,她紅著眼睛,扯了一個完美的微笑,自言自語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