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黑袍光頭男子話音落下,早已蓄勢待發的任源便在肩頭,迷你版的銀袍男子協助下搶先出手。試圖在對戰之中占的先機,不給前者召喚出虛無之間的機會。
然而當對抗正式拉開後,任源才意識到眼前這名自稱普羅米修斯的光頭男子,究竟是有多麼的可怕和難纏。為何月之領主留下的那縷意念化身,都會被之逼入絕境。
提前擺好架勢的任源右手自腰畔將一節佩劍罪衍的劍刃扯出擎在掌中,左手早自後腰摸出佩槍審判朝著前者麵門扣動了板子。
與之意識相連的銀袍男子早洞悉了任源的想法,則順勢調動世界碎片的本源之力。順著激射的無形彈丸包裹而上,不僅令出膛的無形彈丸射速暴增。包含著破壞和分解的規則之力,也順著筆直的彈道彙集延伸。迅速卷起了道摧毀一切的可怖風暴,帶動整片空間都跟著顫動了起來。
雙手將將合於胸前的普羅米修斯,似是完全沒有預料到後者會突然出手。不知是嚇得呆了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麵對裹挾著規則風暴狂飆而至的奪命彈丸,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看起來可靠的應對。隻是將那雙枯瘦修長的慘白手掌,如撥珠簾般朝兩邊輕輕一分。
可就是這看似不起眼的一分,卻將逼近他身前的滔天風暴生生的從中間劈成了兩半。無論是無形的彈頭還是狂猛的風暴,都在這分割之威下強行解體。看上去猶如有麵薄到極致卻也堅固到極致的透明玻璃,豎著自正麵強行穿過。把原本緊密結合的攻勢,隔絕成了毫不相關的兩部分。
被分割的不僅僅隻是射出槍膛的無形彈丸,還有綴著彈道席卷而來的風暴。連同施加於其上的規則之力,也在他的施為下驟然解體。失卻了規則維持的彈頭和破壞風暴,迅速化為大量散亂而純粹的能量,消融在了天地之中。
這邊發起攻擊的任源,自是沒有指望憑借這槍偷襲建功。聲勢浩大的起手,不過是為了給接下來的突擊以做遮掩。在消散的破壞風暴之後,手舉組合完畢的罪衍自紊亂的能量流中一躍而出。本就寒芒四射的劍身之上,更添了曾清冷皎潔的月華,透著連光線都能撕裂的逼人銳意。
實際上隨著長劍的舞動,迅疾如雷的劍刃確實割裂了沿途的光線。從罪衍劃過的軌跡側麵看去,略微錯位的畫麵出現了十分短暫卻也明顯的停滯。那是光線在傳播過程中,被直接隔斷的正麵。若是站在罪衍的正麵去看,則能看到向側方傾斜的黑色刨麵。
前提是在那道奪命劍光劈落前,窺探之人的雙眸來得及將印入眼簾的畫麵,傳遞給即將變成兩半的大腦。
斬出這劍的任源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所向披靡的長劍竟奔前者腦門斬去。看架勢不光是針對黑袍男子蒼白如屍的光潔腦門,是打算將其整個人徹底劈成兩半。
眼見利刃加頂,普羅米修斯仍絲毫不見慌亂。毫無血色的麵龐之上,依舊掛著若有如無的怪異微笑。剛剛分開風暴的枯瘦雙手同步向上舉起,接著再牢牢合並。將將趕在劍鋒貼上頭皮之前,夾住了斬落的劍刃。
原本戴在他頭頂的軟邊禮冒早在之前和銀袍男子對抗時
,便遺落在鏡月世界中了,不然絕對會在這記劍斬之下破成兩半。換句話說在軟邊禮冒已經丟失的情況下,任源這兩波聲勢浩大的進攻,所取得的成功…
完全為零!
從頭到尾普羅米修斯隻是站在原地,雙手輕描淡寫的一分一和,便將後者處心積慮的連環攻勢消弭於無形。這還是在對方不講武德,搶先偷襲出手的情況下。雙方之間實力的高低,眨眼睛高下立判。
不過雖然偷襲沒能得手,任源倒也完全不慌。說到底他本就沒指望這麼簡單,就能拿下對方。倒是前者主動出手合掌抵住劍刃的舉動,令他心頭微喜。這表明在銀袍男子本源之力的加持下,自己的攻擊在對方看來還是能造成傷害的。
實力差距過大對於任源來說並不是問題,他擔心的是就算有鏡月世界本源之力的加持,他也沒有攻破對方防禦的手段。隻要能夠對前者造成傷害,哪怕是再刮痧的攻擊,隻要積累起來都足以行成勝勢。打持久戰向來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武器被製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遲疑,也完全沒有搶奪罪衍的打算。就在普羅米修斯夾住劍身的瞬間,任源下壓手腕將拚合起來的罪衍再次拆開。構成長劍上半部分的兩段劍刃,依然夾在後者的手中。分解開的罪衍露出的劍尖鋒銳依舊,沿著前者兩臂間的空檔,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向對方的喉間插去。
寄生在他肩膀上的銀袍男子也於此時再度發力,加持在罪衍之上的月華立時暴漲,令分解後的罪衍再次化為七尺長劍,直取敵方咽喉要害。雖是方寸之間的變化博弈,卻因整個世界碎片內異象紛呈。加持與上的本源之力,令任源感到整個鏡月世界,此刻都仿佛被他挑在劍刃之上。
電光火石之間的三招,帶給任源的震撼卻要比之前銀袍男子於意識中,灌輸給他的所有內容都要大。原本那些湧進腦海中的,大量似是而非玄奧難解的概念。在他親身體會了鏡月世界本源之力的運轉後,登時迎刃而解。
拘泥於一種獨立現實所感悟而出的認知,與這股包羅萬象的浩瀚現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同時他也深刻的意識到了,為何即便是擁有了獨立領域的A級異人。在動用獨立現實時,依然免不了與現實世界的規則發生衝突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