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你傻,你老爹他可不傻,這麼重要的事,派你來做內應?賠本買賣也不是這麼做的。”
“這件事絕對跟我爹無關。而且我爹也不在乎我這個兒子,賠也就賠了。”
“傻小子,你連本都算不上,我說的賠本,指的是那個尹老,和這次刺殺計劃。”衛天無奈的搖搖頭,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信任你父親,但在我看來,這件事無論是你父親搞的鬼,還是你那個弟弟定的調,那都一樣,總之就是你們百裡桃園欠了我衛天十七條人命。”
衛天扭了扭脖子,眼神逐漸變得冷冽起來,說道“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但卻有原則,其中一條就是,無論是誰欠我的賬,總有一天,我都會親手討要回來,如果是血債,那更是要連本帶利,十倍償還!”
桃白霖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向衛天解釋,一邊是自己的朋友,一邊是自己的家人,他一直以來都生活在優渥之中,從未麵對過這種困境,也從未思考過這等複雜的事情,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衛天用手搭著桃白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的立場十分尷尬。放心,我不會請求你做什麼,我也不信你會在我背後捅刀子。我隻希望,當我往彆人身上捅刀子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攔在我的前麵。”
桃白霖卻很不屑的說道“你?算了吧,你連我都打不過,更何況現在……”
他隻是有些憨,卻不是真的蠢,此時他還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閉嘴沉默不言了。
而衛天卻沒有在意,他表現的很無所謂,說道“你還彆看不起我,就算我現在不能修行,就算我手無縛雞之力,但我現在怎麼說也算是雲山的山主。殺人這種事情,並不一定需要自己動手,我才不像那些話本裡的主人公那樣,整天求菩薩拜祖宗,一定要保佑仇人活得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等自己哪一天練成蓋世神功,然後親手解決了對方。那些都是廢話,隻要我的仇人死,我管他是摔死的、噎死的、嗆死的、笑死的、還是縱欲過度死的,隻要是死,那就是死得好。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可以自己動手,我肯定也會樂意這麼做的。”
桃白霖沒好氣的說道“也就隻有你這麼缺德,才會在彆人麵前咒他的家人這死那死的,也就隻有我這麼善良,才會對於你這種缺德還不發脾氣。”
“你?你這麼笨,才不懂怎麼發脾氣呢,我看你以後一定是笨死的。”衛天大笑著說道。
雖然二人嘴上不停的說著死啊死的,但卻並沒有記恨過對方,然而他們心裡也都清楚,剛剛說的那番話,都不是玩笑話。
今天的雲山,是個晴天,暮鼓已經敲完了第三下。
衛天並沒有在意天色逐漸暗淡,獨自來到錢康仁的房間。
“身體恢複的如何了?”錢康仁老人溫柔的問道。
衛天苦笑著說道“大老師都快把我當成藥罐子了,那還敢不快點好啊。”
“當初你說這件事要由你來處理善後,現在想來,老夫還是有些不放心呐。”
“師兄,你就信我一次,這件事我能處理好。畢竟我現在也是個山主了,如果什麼事都要你們幫我處理,那我也太丟我那老母親的臉了。”
錢康仁點了點頭,轉而說起另一件事“一封信,現在應該已經送到了陳國皇宮,而另一封信,驍驍今早已經把回信帶回來了。”
衛天自然知道他口中說的信是指什麼,立即問道“他們怎麼說?肯把姓尹的交出來嗎?”
錢康仁搖了搖頭,說道“桃百裡親自回信,說尹不成已經失蹤多日,他也承認,尹不成是影宗的餘孽,而白霖的弟弟白霄,也是他的主影之一。”
尹不成,自然是那位尹老的真名,隻是衛天沒有想到,此人的主影之一,竟然就是桃白霄。
“不是說,主影隻要動念就可以殺死仆影嗎?”
“據說是尹不成在契約上做了手腳,桃白霄隻要動用神念感知,就會陷入昏迷,根本無法殺死他。”
“放他娘的屁,這根本就是借口,或者連借口都算不上,完全就是推諉之詞。”衛天憤怒的說道。
錢康仁卻有些遲疑,隨後說道“我感覺,沒那麼簡單,百裡桃園已經發出江湖追殺令,賞金高的嚇人,而且聽說他們自身也有所損失,這跟我們的情報完全相同。”
衛天沉默,錢康仁繼續說道“桃百裡坦言,無論是雲山大陣衰弱的消息,還是吞並學院的計劃,都是這此人在背後一手策劃,聽說他還是個古陣符大家,所以……”
“所以您就信了?我反正不信,誰能保證這其中沒有他們百裡桃園的影子?所有罪責都扔給一個影宗餘孽?簡直幼稚的可笑。”
此時錢康仁從懷裡掏出一件物什,看起來像一塊令牌,說道“這是百裡桃園的桃花不落令,可以命令百裡桃園的任何人做任何一件事。”
“這算什麼?補償?這種虛偽的補償能有什麼用?能換回夏大人和我師叔的命?”衛天情緒越來越激動,雙手也止不住的顫抖。
“這當然彌補不了什麼,桃百裡也不認為這可以平的了賬,隻是我還算清楚桃百裡此人的為人,雖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還算是一個磊落之輩,他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說罷,錢康仁把令牌放在衛天手裡,然後繼續說道“這件事肯定不能這麼算了,但令牌你還是收好,這個東西也算不多見,全天下流落在外的,可能也不會有三塊,說不定它可以在危急時刻救你一命。”
“我可不想欠他們桃園什麼人情。”衛天倔強的說道。
“你自然不欠他們什麼,這是他們欠你的人情,即便你收下,或者使用了令牌,這個人情也沒那麼容易還上。隻不過,這個令牌……這麼說吧,這個令牌可以命令的對象,是所有百裡桃園中人。”錢康仁特意把“所有”二字說的格外用力,並且眼神也充滿不尋常的意味。
衛天微微一怔,好像明白過來什麼,他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錢康仁,說道“真的是所有?”
錢康仁會意一笑,說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