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去京城投奔管事大人,為管事大人效勞,每個人心中都很激動。
對於這些涼州的孩子來說,汴梁是一個遙遠的地方,傳聞那兒如同仙境一般,富庶的百姓人人穿金戴銀,從來沒有人會吃不飽肚子。
不一會,一個商隊趕車過來,孩子們自己有馬車,一個個鑽了進去,輪流駕車,彙合到商隊之中。
商隊中一個管事皺著眉道“這麼多娃兒,路上豈不是要分神照顧,麻煩死個人哩。”
同行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其中一個年長的笑道“你是第一次和他們一道趕路行腳吧,這些娃兒能著哩,手腳麻利,識文斷字,還會打算盤。有他們跟著,這一路輕鬆不少。”
這個新管事,歪著頭一臉不信,周圍的人也不和他爭辯,這一路有的是機會讓他自己去看。
商隊很快就到了官道上,如今這兒,都被胡商們踩出一條條的道路。
路上經常有趕著駱駝的商隊,那就是西域來的喀喇汗商人,他們截斷了商路,隻要有西方人從商路上來,都會被砍去四肢掛在路上當做指路牌。
滿路的骸骨,通往一條財富大道,從這兒走上一回,就能賺的盆滿缽滿。
汴梁,陳府內。
“此番多蒙忠勇伯襄助,老朽感激不儘。”新任吏部尚書劉尚英眉開眼笑,親手為陳壽奉上香茗。
“劉大人過謙了,依老大人的才乾閱曆,早該位居這九卿之首了。”陳壽說得客氣,眼中也難掩得意之色。
“時運不濟,宦海生涯儘是魏雲色、蔣褚才這一等小人攔路,若非忠勇伯謀劃,老朽真不知何日出頭。”想起數十年官運多舛,劉尚英仰天唏噓。
前些日子,吏部尚書張彩告老還鄉,吏部尚書補缺的奏本送到更元帝跟前。
正巧陳壽在那講道,講的十分應更元帝的心,句句撓到他的癢處,喜得更元帝差點抓耳撓腮。
他看完奏章,順嘴問了一句,陳壽馬上掐指,推舉前些日子到自己府上“喝茶”的劉尚英。
大齊祖製,選官有內外之分,內廷選官任職是皇帝的家事,外臣看著不順眼可以一直反對彈劾,按規矩沒理由乾涉,至於外廷就有太多操作空間了。
吏部選文,兵部選武,文官中五品以下京官、四品以下地方官,都是由吏部擬定名單,交給皇帝畫勾走個過場,稱為部選。
再高一級的中層官員選拔,稱為“部推”,吏部推出人選名單,給個麵子讓皇帝自己選,不過誰是主推誰是副推已經注明了,識相的就在主推上畫圈,不然副推那位上去了,不多久也得被擠兌走。
再往上的級彆,就要欽點了,六部九卿大臣,就屬於皇帝欽點。
人老了難免犯糊塗,更元帝已經老邁到馬上油儘燈枯的時候,多虧了陳壽和劉神醫,讓他更快地燃儘最後的生命力。
這要是讓後世的史官知道陳壽左右吏部尚書的人選,肯定會對這倆昏君佞臣大肆批判。
陳壽舉起茶碗淺淺啜了一口,看似若無其事地說道“老大人蒙聖上恩典,貴及天官,自當恪守本分,任才選能,使野無遺才,各得其用才是。”
這已經很明顯是在點化他了,以後多安排自己人,劉尚英人精一樣的人物,當然心領神會。
“忠勇伯隻管放心,老夫心中有數。”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