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春!
瑪德正說到關鍵之處,這小侍女跑來打岔,元陽氣惱得不得了“是哪個嬤嬤帶的,這麼不懂規矩,本宮接待貴客,你竟在此處大呼小叫!掌嘴!”
小侍女知道陸二公子與公主關係近,特意主動請纓跑來通報,原以為能來討個賞,哪裡知道惹著了公主。跪在廊下自己連著抽了十個耳光,元陽才問是何事。
“稟殿下,是陸二公子遣人送來了生辰禮。”
“我以為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下去!沒本宮詔令,不得打擾!”
“奴知錯了。”
元陽連生辰禮都不想看,就隻想知道那女奴怎麼樣了“你快說,後來怎麼樣啦?”
“那女奴吃了半年,已經很胖了,不願意再胖,半夜就逃了。結果,被她主人抓了回來,還要交給我娘替他養,我娘不願意,他就將人帶走了。”
瑪德說到這裡,情緒不怎麼高,長長卷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
“我娘再見她時,她被砍了手腳,隻剩半截手臂和腿,胖得真跟一頭豬一樣了,那主人將她圈養在家中,有貴客來時,才會牽著她出來走走。”
“她不是被砍了手腳?”崔禮禮皺著眉問道。
“對啊,所以我說有人喜歡‘豬’啊,她手臂和腿並用行走。”瑪德歎了一口氣,“我娘就很後悔,說早知道就不替那人養她了。”
崔禮禮心中起了深深的惡寒。又想起了弘方的人骨佛珠,原以為那就是世間最邪惡之物,哪裡知道地獄空蕩蕩,惡鬼在人間。
“這殺千刀的!”元陽啐了一口,“要讓本宮見了,定砍了他的手腳,好好磋磨一番!”
這至少還是個活物,瑪德不敢再往下說。一桌子吃飯,一個炕睡覺的,也未必就知道他人不為人知的邪惡癖好。
“我娘說過,知人知麵不知心。”
崔禮禮緩過勁來,拍拍她的後背“彆想了,你娘沒做錯什麼。剛開始那女奴自願,後來你娘也沒有繼續逼迫她。這世間之人一樣生來,百樣活,形形色色。”
元陽聞言看向她,這十六歲的姑娘,言語也未免太過通透了些,眼神少了幾分天真爛漫,多了幾成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滄桑。是什麼將一個小姑娘生生折磨成這樣?
“正是這個理。”元陽笑笑,提起精神,又道,“我們來打個賭。”
瑪德立刻就來了興致“賭什麼?”
“就賭陸二這家夥給我送的生辰禮中,有沒有夾帶私貨!”元陽的目光落在崔禮禮身上,意有所指地說著。
瑪德立馬就懂了“我賭有!”
元陽也道“我也賭有,崔姑娘,你呢?”
崔禮禮搖搖頭“那民女就賭沒有吧。”
“賭注是什麼?”瑪德乾脆站了起來,“殿下生辰,總得有個好彩頭!”
“賭輸了的,要給陸二那家夥回一份禮!”元陽勝券在握,甚至想好了下一步。喚來小侍女去將陸錚送來的賀禮箱子抬過來。
沒多久,小侍女來了,身後跟著的是兩個身穿淺色道袍的玄夷奴,抬著一口大大的箱子往拾雨軒走。
玄夷奴衣淺人黑,怎麼看怎麼滑稽。
瑪德用手頂頂崔禮禮“哎,你說禮物是這兩個人,還是那箱子?”
崔禮禮很認真地想了想“可能都是?”
箱子沉沉地落了地,玄夷奴依著芮國的禮儀行了禮,又遞了一把鑰匙給元陽。元陽接過鑰匙,打開箱子一看,裡麵又是一個箱子。
她再開這箱子,裡麵還是一個箱子。
元陽又氣又笑“這陸二,就沒有老實的時候!”
重重疊地套了好幾層箱子,最後才看到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盒子上雕著少見的花紋。一打開,是一顆極大極白的珍珠。盒蓋裡嵌著一張紅色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