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走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才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
傅定泗沒有回床上,而是走到寧皎依房間的書桌前坐了下來。
她的書桌前放著電腦和照片打印機。
傅定泗定睛一看,便看到了旁邊擺放著另外幾張合影。
都是他們兩個人的照片。
這幾張合影有他們出去玩兒的時候拍的,還有在ktv一起唱歌的,還有她舉著手機拍的自拍。
每一張照片上,兩個人都笑得極為燦爛。
傅定泗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儘管他清楚地知道這是他,但他還是覺得很陌生。
他盯著照片上的人,努力咧嘴,試圖想要像他那樣笑出來,但是根本做不到。
原來,同一個身體裡不同的兩個人格,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反差。
他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時究竟是怎麼相處的。
但是從照片能看出來,他們很恩愛,很開心。
傅定泗放下了照片,將寧皎依的電腦開了機。
寧皎依的電腦沒有密碼,傅定泗直接就打開了。
她電腦隻是進入了睡眠模式,沒有關機。
一打開,傅定泗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文件夾。
這個文件夾裡,全部都是他們兩個人的合影。
後來的半個多小時,傅定泗一直都在看這些照片。
照片有拍攝日期,他大概看了一下,也確認了寧晚晚確實沒有騙他。
照片的日期,跟寧晚晚說的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是差不多的。
最後一張照片大概就是四年多以前,然後就再也沒有了。
傅定泗看了一下時間,距離他出事兒應該有九個多月的時間。
這九個多月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寧晚晚沒有提,他自然也想不起來。
………
“你在做什麼?”
傅定泗正盯著他們兩個人的最後一張合影思考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寧皎依的聲音。
她的聲音十分沙啞,帶著濃濃的疲倦。
但儘管如此,他仍然能聽出來她的憤怒。
那是一種隱私被人侵犯後的憤怒。
傅定泗並未藏著掖著,他回過頭看向了寧皎依,眼底一片坦然。
“笑得挺開心的,可惜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人總是這樣,心裡不舒服的時候,嘴上就喜歡放狠話。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傅定泗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徹底點燃了寧皎依,寧皎依像是發瘋了一樣,直接從床上起來衝到了傅定泗麵前,抄起手邊的東西就朝他身上砸。
“你給我滾,滾!!”
她根本不管自己拿起來的什麼東西,一股腦地朝著傅定泗身上砸著。
她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了,腦子也進水了,之前竟然會對他抱有期待和希望——
他根本就不配跟之前那個人做比較,不配不配!
傅定泗經常見寧皎依發脾氣,但還是頭一回見她這樣歇斯底裡。
他有些心疼,心疼至於又覺得諷刺。
為了那個人,她真的什麼都可以做。
思及此,傅定泗一把抓住了寧皎依的手腕,強行阻止了她的動作,“你還有力氣鬨?”
傅定泗盯著她的眼睛,“你再砸,我就把你乾到爬不起來。”
“不要逼臉!”寧皎依被他粗鄙的話氣得發抖,狠狠啐了一口。
倒不是她小女生純情得聽不得這種話,隻是傅定泗之前稍微被她調戲一下就臉紅脖子粗的,一本正經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會說這種話的。
現在他這樣,寧皎依自然接受不了。
而且,這種話真的一點兒都不尊重人。
“彼此彼此。”傅定泗很快將寧皎依拖到了床上,反身壓住了她。
“現在睡覺,不要再讓我聽到不想聽的話,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你從我家裡滾出去,我他媽看到你就反胃!”
寧皎依抬起腳來踹他,巴不得就這樣把他一腳踹死。
之前她在傅定泗麵前沒有落過下風,每次不管是嘴上吵架還是實際行動,她都不會輸得這麼慘。
即使暫時落下風了,很快也能追上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他操控著一切。
簡直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再說一句我現在就脫褲子。”傅定泗目光一沉,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是我之前對你太好了,你覺得我不敢?”
“寧皎依,你先招惹我的,就彆想著我會放過你。憑什麼開始和結束都要聽你的?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嗬,你怎麼會沒辦法,你辦法多了去了,可惜沒一個是陽間該有的手段!”
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寧皎依也沒忘記罵他。
傅定泗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倔,都這種時候了還不服軟。
那就不要怪他不手下留情——
………
寧皎依最後又昏睡過去了。
這一次是真的徹底被掏空了,再也沒有醒來過。
傅定泗也累了,在她身邊躺下來,關燈睡了過去。
………
這一夜,傅定泗出席謹諾年會和寧皎依秀恩愛的照片和視頻,在微博掛了一整夜。
傅定泗親自出席謹諾年會,並且當著媒體的麵兒大方跟寧皎依示愛,這也算是粉碎了之前那些感情破裂的傳聞。
媒體的鏡頭全程記錄下了傅定泗對寧皎依的體貼,不少人都開始羨慕寧皎依了。
一夜下來,網友們都在討論這事兒。
兩人的名字,包括謹諾這場年會,都在熱搜前排掛著,排名居高不下。
早晨,傅定泗七點鐘就醒來了。
他醒來的時候,寧皎依還在睡。
她的臉色不太好,嘴唇發白,看起來很憔悴,像是生病了。
傅定泗想起來蕭良之前的提示,心中警鈴大作。
他有些慌張地抬起手來摸上了寧皎依的額頭,滾燙。
甚至都不需要溫度計,他也可以確定,寧皎依這是發燒了。
傅定泗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馬上掀開被子穿好衣服,然後去喊寧皎依起床。
寧皎依被推醒的時候,人還是迷迷糊糊的。
“醒一醒,我帶你去醫院,你發燒了。”
寧皎依剛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傅定泗的輪廓。
耳邊響起的,是他略帶沙啞的聲音。
寧皎依有點兒起床氣,她想撒氣,卻發現自己渾身都疼。
這樣的疼痛感瞬間讓她回憶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
寧皎依清醒了過來,定睛看著麵前的傅定泗,冷冷吐出了一個字“滾。”
傅定泗沒想到,寧皎依睜眼之後第一件事兒竟然是讓他滾。
這是有多恨他?聽到她近乎冷漠地說出這個字兒,傅定泗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但他很清楚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她發燒了,再加上她身體素質本來就不好,現在必須去醫院。
傅定泗壓下自己的情緒,耐著性子對寧皎依說“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發燒了?
傅定泗這麼一說,寧皎依才反應過來,她現在確實是頭昏腦漲,渾身發燙。
原本以為是宿醉的鍋,沒想到是發燒了。
怪不得渾身都疼。
寧皎依有個毛病,發燒的時候身上就會疼痛無力。
雖然正常人也有這種症狀,但在她身上表現得更為誇張。
“我發燒是拜誰所賜?”寧皎依仍然冷笑,“你滾,有的是人送我去醫院,不需要你管。”
“不想我管你想誰管?”傅定泗說,“現在不是鬨脾氣的時候。”
“誰他媽跟你鬨脾氣了?”
寧皎依聽著他的形容就覺得搞笑,他以為她在鬨脾氣?
鬨脾氣那是情侶之間才會有的小情趣,就他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他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她會和他鬨脾氣?
“我隻是單純地不想看到你,我現在看見你就反胃,這麼說明白了嗎?給我滾。”
傅定泗本是不想發脾氣的,也不想強迫她。
但是,寧皎依是真的不懂他,千方百計地在他的逆鱗處反複摩擦。
傅定泗這下徹底被激怒了,直接動手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