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_後來我們都哭了_思兔閱讀 

第9章(1 / 2)

後來我們都哭了!

1和過去告彆,未必不是杜絕自己傷心的最好方式。

蘇冽說我在醫院住的那一周,是我和蔣言培養感情的一周。

因為蔣言自從上次來給我送保險公司賠償的錢之後,就開始偶爾來轉轉。如果是上級對下級的體貼也就算了,但他整個一上級對下級的覆滅性打擊。

穿著西裝人模狗樣,今天平靜地對我說“林洛施,你負責的那本圖書犯了那麼大的錯誤,而你又沒處理好,所以要扣錢”,明天微笑地對我說“同你一起進來的兩個女生聽說進步喜人,隻有你不但犯了錯,還進了醫院”,後天又淡定地對我說“同事聽說你為愛情自殺,勸你想開點”等等。

我覺得蔣言每次說完這些話,內心都會異常邪惡地笑,但是他表麵硬是表現得處之泰然,波瀾不驚,搞得我有氣無處發,每天隻能接受被他不同程度的蹂躪。

每次聽到他的聲音,我都恨不得把他的頭砍下來當球踢。但轉頭再看他的臉,俊美倨傲,像太陽神阿波羅般耀眼,我的怒氣便瞬間被這樣的美貌滅掉了。我每天就是在這種被折磨和自我折磨的過程中度過的。

不過這一周來,我最感謝的也是蔣言。如果不是他,或許我會經常陷在失去陸齊銘的恐慌裡難以自拔。

我明白,這次,我是真的失去了他,沒有任何誤解,沒有任何退路地失去了他。

那天,當我聽到張娜拉自殺的消息時,心底落下了沉重的石塊。

而蔣言攙扶著我鍛煉時,陸齊銘走入病房,看到他憂傷的臉,我便知道,那塊重石,恐怕此生都會壓在我的心口,那種疼痛,隱沒在肌膚的紋理裡麵。

陸齊銘看到我與蔣言時,臉上的表情讓我覺得是悲喜交替,原諒我的用詞不當。

起初我一直很不明白陸齊銘出現這種表情的原因,直到很久之後蔣言告訴我,其實在我醉酒的那個晚上,他就已經見過了陸齊銘。他說這話時,我的心頭依舊風起雲湧。

他說那晚他剛扶起我,陸齊銘便出現了,他問他是誰。

蔣言審視地看著他,反問道,你是齊銘?因為蔣言說那晚的我,嘴裡來來回回隻有兩個字——“齊銘,齊銘……”

陸齊銘點了點頭。蔣言說,我是她的上司。

陸齊銘便不再說話,對他說,麻煩你照顧她。

說完便走了。我想他轉身走時的背影一定很落寞,可惜我並未看到,因為那時我已經昏睡了過去。

我問蔣言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蔣言說了一句很深沉的話。他說,有時,和過去告彆,未必不是杜絕自己傷心的最好方式。

陸齊銘已經和蔣言打過照麵,所以那天在病房裡二度看到蔣言時,他或許覺得蔣言的眉間跟我有著天賜的兩個字——般配,所以他有把我托付給他的難過或喜悅……不管陸齊銘心裡是如何打算的,那天的我卻是真的難過了。

因為蔣言知趣地退出房間後,他安靜地向我講述了一個青梅竹馬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他和張娜拉。

陸齊銘說,他和張娜拉從小就認識。那時,他們還住在弄堂裡,張娜拉的母親跟彆人跑了,父親是個酒鬼,對她非打即罵,所以幼時的張娜拉,是一個喜歡畏縮在角落裡的小女孩,就連鄰居家小朋友玩遊戲叫她,她都膽怯地搖頭,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

直到後來陸齊銘去牽她的手,她才紅著臉試探地和他們一起玩。從那以後,她成了他們的小夥伴,陸齊銘也成了她的心頭寶。

而某次,陸齊銘病了,她急急地跑回家燒水,想幫陸齊銘煮湯,因為除了這些,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喜歡的男孩快點好起來。

而她醉酒的父親卻在這時回來了。他看到張娜拉搬著小板凳站在鍋灶前,恍惚以為是她的媽媽回來了,衝上去就掀翻了鍋灶上的水壺,還罵罵咧咧的,賤人,你乾嗎回來?你去死啊!

張娜拉借著慣力被推倒在地,而水壺也飛了,裡麵的熱水氣勢恢弘地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張娜拉的臉上和脖子上。

十歲之前,張娜拉的臉和脖子上都有疤,她被同齡的小孩叫著怪物。

陸齊銘說,其實小草以前長得很清秀,可就是因為這個疤,她的整個青春都被蒙上了一層灰。

小草,是張娜拉以前的名字。原來她真的不叫張娜拉,而是叫張芳草。

十歲之前,陸齊銘一直走在張娜拉身邊,像一個忠貞的騎士一樣保護著她。她的臉和脖子上的疤痕隨著時間慢慢愈合,變淺淡,卻並沒有消除。但是因為身邊有陸齊銘,所以她一點都不在意,反而爛漫天真得一塌糊塗。

陸齊銘說這些時嘴角帶著微笑,眼前好像出現了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牽著他的手,吳儂軟語地叫道,齊銘哥哥,齊銘哥哥……那本是該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說好要陪她一起老的。

可是,卻在十歲那年失了約。

因為,齊銘家因為生意的事情搬離了那個弄堂,住在了市中心。

成年之後,我們看來坐車兩個小時到的地方,不過咫尺距離,但在幼時,卻是天涯之遠。

雖然陸齊銘有給張娜拉寫過信,可是都沒了回音,後來過了半年,他趁放假跑回去看,卻聽鄰居說張娜拉的爸爸前天剛帶著她搬走,至於去了哪裡,誰都不知道。

2假使生命中沒有疼痛,那麼將喪失記憶。

這是電視劇裡上演了無數遍異常狗血的情節,可是它卻真實地發生在我喜歡的男孩身上。

所以當十年後,他們重新遇見,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陸齊銘低頭喃喃地對我說,其實在遇到張娜拉時,她剛剛失戀,他對她是由衷的心疼。但是後來,看到我和蘇揚出入酒店時,他氣憤,卻也舒了一口氣,因為他覺得自己終於有理由實現曾經的諾言了。

那就是保護他曾經心愛的小女孩,一輩子。

於是他和張娜拉在一起,在雙十年華,許她婚禮,許她未來。

與此同時,他的心頭還放著另一個女孩,那就是我。一個是他的童年,一個是他的青春,他哪個都不願意舍棄。

他還想念我,惦記我,觀望我的生活,直到蘇揚再次出現,他才知道,當初不過是一場誤會。他難過誤會了陪伴自己四年青春的女孩,猶豫著想回到她身邊。

可是他忘記了,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兩全其美,隻有兩敗俱傷。

陸齊銘回到張娜拉身邊後,張娜拉開始非常依賴他,所以當他決定再次和我在一起時,張娜拉便割腕自殺了。

當然,後麵的事情是我猜測的。

陸齊銘隻跟我講了青梅竹馬的故事,對我說,抱歉,洛施,此刻她更需要我。

男人往往覺得弱勢的一方便是需要自己的,於是便奮不顧身地撲過去。

而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把從男人那裡受到的痛苦全都買單,並稱之為寬容。

當時的我便是如此。我聽了陸齊銘的話,輕輕地對他微笑道,沒關係,沒關係。我並不重要,她在你心裡才重要,我無所謂。我在心底苦笑。

蔣言走進來時,我正麵無表情地坐在病床邊沿。

蔣言難得地幽默道,林洛施,想哭就哭,反正你再丟人的一麵我都看過。

他的臉上帶著對我這個被拋棄了的人的憐憫。但我卻沒有給自己任何傷心的餘地,仰起頭衝他笑笑,誰說我要哭。

今天我不會哭,以後也永遠都不會哭。

這是我和陸齊銘分手後便抱定的信念。所以,在醫院的整整一周,我每天都笑得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傻子。葫蘆他們來看我,都說一看我這精氣神就知道我跟陸齊銘分手,分來分去都分得麻木了。

隻有蘇冽在接我出院那天,掐了我一把說,對自己好一點,瞧你現在的黑眼圈,整個一國寶。

我衝她張牙舞爪地微笑道,我是被蔣言那個禍害給害的,他每天拿扣錢什麼的來嚇唬我,我能睡著嗎?!

蔣言淡定地看了我一眼,不理會我。

出院之後,所有人都跟約好了一樣,對陸齊銘和張娜拉的名字三緘其口。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有那麼多的悲愴。我望著窗外碎鑽般的陽光,不瘟不火,已經立秋了。

這樣的夏天,像十三歲那年一樣,光亮短暫,悲傷漫長。我撫摸著瓷杯溫熱的邊緣,嗟歎感慨。

唐琳琳說她和醜人男現在的感情很好。看著她甜蜜的臉,有時我竟有點羨慕。年輕時,她並沒有如我與陸齊銘那般愛得轟轟烈烈,視死如歸。

但是如今,她卻有著最好的歸宿。即使醜人男曾經莽撞無賴,但現在,聽說他在他父親的公司上班,為唐琳琳改變,已經逐漸安穩下來,依舊像以前一樣把唐琳琳當珍寶一樣捧在手心裡。所以,唐琳琳的未來一眼可以望穿,闊太太,現世安穩,生活靜好。

我跟米楚說這件事時,米楚說,大概唐琳琳上輩子真的是個好人,不然就憑她這輩子弄出來的那陣勢,怎麼著都不能落個這樣的好結局。

千尋說,做人當做唐琳琳,該收手時就收手。如果當初她死纏住陸齊銘不放,怎麼會有今天的海闊天空。

聽到這話時,我想,如果當初自己沒和陸齊銘在一起,現在會是怎樣?轉而我又搖搖頭,對自己說,沒有如果。

假使生命中沒有疼痛,那麼將喪失記憶。

情場失意,職場得意。

雖然我算不得多得意,不過之後負責的兩本圖書都沒有再出錯,並且因為我比較新穎的策劃方案,有一本書未上市便預熱起來。

蔣言說,我腦袋裡裝著稀奇古怪的東西,最適合做這一行。

他說這話時,是跟我們一起坐在酒吧裡。白天的工作經常讓我異常勞累,但晚上和米楚她們的夜生活依舊風生水起。蔣言也加入了我們的陣營。這個金玉其外的家夥一坐進酒吧,就不停地有女生過來搭話,迫切的模樣讓我懷疑這些女生之前二十幾年裡沒見過男人,見的全是兩條腿立地的爬行動物。

當然,前二十一年的時光裡,我也沒見過這麼帥的男人。

不過一看到蔣言裝得跟個青年才俊一樣齜著小白牙,對那些女生溫柔地笑時,我就覺得渾身打寒戰。

你要是看見個整天不苟言笑的人突然笑得萬紫千紅,也會覺得害怕。

不過蔣言從不理會我鄙視的眼神,麵對美女時總是笑得溫柔似水,含蓄靦腆。但一轉身看我,他就會立刻麵無表情。我覺得他會川劇裡的變臉。

其實我們一直都覺得蔣言加入我們吃喝玩樂的陣營,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想追蘇冽。

一個玉樹臨風,一個美人如玉,難免不引人遐思。但是當我跟米楚把這個想法說給蘇冽時,蘇冽卻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堅定而鏗鏘地說,除非地球上隻剩我們倆。

我和米楚驚奇,兩個人站在那裡明明就是男才女貌,般配至極嘛。千尋笑我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她說,蘇冽跟蔣言熟得跟鐵哥們兒似的,能有什麼奸情。

蔣言笑著說,對呀,她在我心裡就是個爺們兒,還是純的。

蘇冽斜睨了他一眼,淡定地對我們說,蔣言跟你們一樣,是我最好的姐們兒。

蔣言的回應沒有蘇冽的回應來得震撼,畢竟我們跟蘇冽相處這麼久了,有時候她麵對生活以及工作的態度,的確跟個爺們兒似的。而蔣言,蘇冽的一席話讓我和米楚都沸騰了,我覺得我們受到了驚嚇。蘇冽前陣子不還說蔣言的女朋友拋棄他出國了嗎?難道他因為太傷心,而改變了性向?

我們驚魂不定地看著蔣言,而蔣言卻跟酒吧裡的調酒師說說笑笑,仿佛為了驗證蘇冽的話似的。調酒師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時不時地湊在蔣言的耳邊密語,而蔣言對調酒師也微笑著點頭,偶爾也俯在他耳邊密語……我跟米楚沉浸在蔣言帶給我們的震撼裡,無法自拔……不過彆看蔣言現在這麼平易近人,他也隻限於跟我們一起到酒吧坐坐而已。

喊他去ktv,他從來都是挑著眉毛說,我不喜歡對著每個人都噴過口水的話筒唱歌。我們一起去按摩,問叫不叫他。

蘇冽說算了吧,那個禍害,家裡聘請的有專業的按摩師。

我猜測他家裡什麼都有,除了沒酒吧,所以他才願意忍受跟我們一起坐在人聲嘈雜的酒吧裡。

蘇冽淡定地搖了搖頭,錯,他們家有酒窖,裡麵珍藏著無數款一瓶可以換你們去國外旅遊一個月的紅酒。

我跟米楚又受到了驚嚇。米楚說,姐也不是沒見過錢,我那個沒良心的爹也有錢,但姐沒見過這麼有錢的。

我拍了拍胸口,淡定地說,幸好姐壓根兒沒見過錢,所以對錢也沒什麼概念,聽蘇冽講蔣言的家底,就像聽天方夜譚。

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傷,也有自己的療傷方式。

日子就是在我們這樣腐敗的日子裡飛速流逝的,我每天的生活格外豐富,所以越來越少地會想起陸齊銘來。

有時候城市很小,兩個人走到哪裡都能碰麵,而有時候城市也很大,如果真的不想碰麵,便真的再也碰不見。

走在街上,五月天的新歌如火如荼,阿信沙啞的聲音顯得格外傷感,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裡,過得快樂或委屈。

突然好想你,突然鋒利的回憶,突然模糊的眼睛……我身上一直裝著陸齊銘曾經送給我的房子設計圖。千尋說,彆惦記了,謊言跟誓言的區彆就在於,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

我笑著跟千尋說,其實我隻是一直想找個機會還給他,就算是為我的整個青春曆程做個了結。

千尋搖頭,跟佛看世間萬丈紅塵般,憐憫地看著我說,情癡。

我沒有反駁千尋的話,我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陸齊銘了,有時我覺得自己都忘了他的臉。我想或許有時我們隻是慣性相愛而已,在一起,就相愛;不在一起,就沒什麼愛了。

大多時候,我們或許並不是想念一個人,而是想念那些逝去的時光。

是的,那段顛沛流離的青春裡,有璀璨的陽光,有我們不知所謂的模樣,還有我們經曆過的悲喜與彷徨。

我們的圈子裡沒有了陸齊銘和張娜拉後,又進了另外一對新情侶。

唐琳琳和醜人男。有時唐琳琳喝醉酒我就覺得她又是原來的樣子,她經常往鄰桌的男人身邊靠,拿著酒在酒吧裡到處轉,和一些男人打情罵俏。米楚有時看不下去,會低聲說,操,又現“安妮女神”當年的風采了。

而我想起唐琳琳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吸引一個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直讓他覺得得不到你。

唐琳琳雖然每次都能以一種新穎的方式來雷我們,但不可否認,她肚子裡比我們要有墨水,當年的優等生不是白當的。更何況,她好像對感情身經百戰,越挫越勇似的。所以對感情的感悟,她一點也不遜於千尋這個情感主持人。

我想,她也隻是一個對愛情沒有安全感的女孩罷了。所以每次看到她的輕浮舉動,也就隨她去了。

而醜人男,忽略他的長相後,我就總覺得他像另一個陸齊銘,因為他容忍唐琳琳所有的放肆。

每次不管唐琳琳做什麼,他都是微笑地看著她,我跟米楚都覺得不可思議。直到有一次,唐琳琳跟一個男人大跳著扭在一起,醜人男還是溫柔地看著她,米楚撞了他一下,你怎麼不管管她?

醜人男轉頭對我們眨了眨眼睛,說,隻要她開心就行,她不會做出格的事。更何況,唐叔叔臨終前,我曾答應過他,要照顧琳琳一輩子。

唐琳琳的爸爸去世了?我們驚訝地看著醜人男。醜人男點了點頭,琳琳退學後,他病逝了……這時唐琳琳撲過來拉住醜人男撒嬌,老公,我頭暈。說完她就俯在醜人男的肩頭衝我們眨眼睛。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米楚、千尋和蘇冽是否像我一樣,對唐琳琳產生了深刻的憐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傷,也有自己的療傷方式。所以,我們不應該輕視,而應該選擇尊重。

葫蘆有很久沒有跟我們一起出來了,米楚說那傻x迷上了賽車,燒錢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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