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_後來我們都哭了_思兔閱讀 

第11章(1 / 2)

後來我們都哭了!

1我過得不幸福,都怪你。

路上,米楚讓我給陸齊銘打電話,我熟練地撥著他的號碼。

一想起那天下午在葫蘆家的樓下看到記者和人群,他和張娜拉手挽手的場景,以及剛剛在電腦裡聽到的所謂的“證據”,我渾身便有一種被大雪覆蓋的冰冷。

我不知道童年的青梅竹馬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我沒有過,甚至對童年的記憶都很模糊。所以,我無法明白陸齊銘對張娜拉以及他們童年的執拗。

電話裡陸齊銘的聲音依舊聽不出波瀾,我問,張娜拉在你身邊嗎?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正好,待會兒帶她到時光吧吧,我有事找她。說完,不等他有任何反應,我便掛斷了電話。

我想起以往,每次給陸齊銘打電話,我都會讓他先掛,他讓我先掛,講話或許沒半個小時,卻能在“誰先掛電話”這個問題上扯半個小時。我們並不是不舍得掛電話,而是都不想把冰冷的忙音留給對方。

相愛時,我們總是拚儘全力地想給對方溫暖;不再愛時,我們連多餘的“再見”都吝嗇得不想說一句。

我冷眼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路人、汽車,這樣擦肩而過的感覺,真像我們流逝的年華,那麼遠,又那麼近。

車廂裡,米楚和千尋坐在我旁邊沒有說話,也無力說話。

到達時光吧時,米楚的小開前男友正站在門口,帥氣的臉,明朗的眼。

如果不是那段對話,他在我心裡還是不錯的。但是那段對話,糜爛得讓我惡心,所以我沒跟他打招呼,直接跟千尋一起朝時光吧裡走去。

米楚和他走在我們身後,他殷勤而關切地問她出什麼事了。

米楚臉色鐵青地說,我不管你跟那個賤人有什麼上床約定,反正你一會兒要作證,不然今天晚上我就讓你看到血濺三尺。你彆管誰的血,總之我米楚說到做到。

前男友聽了米楚的話,沉默著不再說話。

我跟老板要了一個包廂,因為我怕待會兒忍不住就把手放在某個人的臉上。

陸齊銘跟張娜拉到時,張娜拉抬頭看到我還挺平靜的,但再朝我身邊看去,她的臉色便變了。

我在心裡冷笑,上次演qq被盜的場麵不挺動人的嘛,這怎麼就怕了?真以為世界上有不透風的牆啊!

陸齊銘和張娜拉手牽手,平靜地坐在那裡。我從沒覺得自己是一個軟弱的人,就像現在,看到他們這樣膩在一起,我覺得就是扇我的臉,我都無法上演這樣矯情的戲碼兒。相反,我非常想扇他們的臉,並送給他們四個字——奸夫。

我微笑地看著張娜拉,率先開口,我說,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

米楚扯了下她身邊的前男友,皮笑肉不笑地接道,這個是我的前男友。哦,不,我想你們應該認識,他不是你的床伴嗎?

然後她轉頭對小開說,跟你的床伴打個招呼唄。

小開看了看張娜拉,囁嚅道,對不起,我……是被逼的。

我由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陸齊銘的臉,隻是微笑如一朵罌粟花一樣地看著張娜拉,她由起初的驚慌,到聽到小開的肯定後視死如歸的淡定,讓我不得不讚歎她的心理素質。

她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端坐在那裡不說話。包廂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仿佛可以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最後,我聽到陸齊銘很輕很輕地問張娜拉,仿佛她是一個玻璃娃娃,怕被驚動一樣。他說,你……是騙我的嗎?

瞬間,我的眼淚湧上眼眶。

是的,他不是在問我,可是我卻那麼難過,因為他的聲音帶著風雨飄搖的憂傷,仿佛世界上最委屈的小孩。

張娜拉沒有說話,陸齊銘“噌”的一下站起身,張娜拉卻撲上去拉住他的手。我醞釀了這麼久眼淚都沒掉出來,可是張娜拉卻在拉住陸齊銘手的那一瞬間,眼淚迅速掉了下來。

但是,她說出的話卻讓一屋子的人抽了一口冷氣,她定定地說,齊銘,我過得不幸福,都怪你。可是——我是那麼那麼喜歡你。

陸齊銘回頭看著她,因為他的頭發遮住了眼睛,所以我不知道他心裡是什麼感覺,但我是被張娜拉的這句話震懾住了。

她轉頭掃視了我們一圈,笑了起來。她驕傲地斜睨著我們,說,你們不就是要抓我的小辮子嗎?我承認,我是喜歡跟不同的男人上床。

接著,她又挑釁地看向我,林洛施,我就是比你愛陸齊銘,我願意為他懷孕,願意為他打胎。你可以嗎?

懷孕?打胎?我驚恐地聽著她的話,心頭猶如被人丟了一枚重磅炸彈,烏雲密布,倒塌一片。

我驚愕地抬起頭,求證似的看著陸齊銘,那個我曾經最愛的男孩,那個微笑純淨,和我睡在一間房都會臉紅的男孩。

他依舊低著頭,我看不清他眼裡的暗湧。不知道是不是被最近跌宕起伏的事情刺激慣了,縱然我心裡歇斯底裡地狂喊,陸齊銘,你好歹給我個緩衝的過渡段!我跟了你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為何不能對我仁慈一點點?可是表麵上,我隻是看了陸齊銘一眼,便轉過頭不再出聲。

來的路上,我一直都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早已達到了麵對任何事都可以不動聲色的地步。

所以,我不怕陸齊銘,也不怕張娜拉,更不怕看到他們手牽著手在一起。我做到了。可是,上天轉瞬便讓我露出了馬腳。

我心底固有的不甘,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猶如奔騰的河水一般,綿綿不息地湧了上來。

米楚和千尋顯然也被這個消息震驚了,最後是千尋先緩過來,嗤笑地看著張娜拉,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嘴上說愛陸齊銘,轉瞬卻和彆的男人在床上翻雲覆雨,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你他媽就少玷汙“愛”這個純潔的字眼了!

張娜拉聽了千尋的話,不怒反笑,你們這些大小姐就配說愛嗎?

說完,她轉過頭拉住陸齊銘的手,換了一種表情,溫柔又輕盈,她說,齊銘,你坐下來聽我說好嗎?

2葫蘆是不是挖了你家祖墳,你為什麼要那樣對他?!

張娜拉對陸齊銘輕輕地說著過往,又好像是在對我們說一樣。

她說,齊銘,你搬走後,我便和你失去了聯係。你說你給我寫過信,可是我一封都沒收到。爸爸對我非打即罵,你是知道的。那年他帶我搬離原來住的地方後,確實找了一份安定的工作,我知道,他對我是有愧疚的,因為我的臉上和脖子上的疤。他在工地工作,成績還不錯,有時也會甩給我一點錢讓我去買衣服穿。

我以為,生活眷顧了我,會慢慢好轉起來。而我,努力地念書,我想強大自己,以後就可以更好地見到你。可是好景不長,半年後,爸爸又死性不改地去喝酒,喝完後就去工地,然後就從九樓一腳踩空摔了下來。

張娜拉平靜地說著那些往事,就好像說著毫不相關的人。

她說,其實我在學校裡經常被同學嘲笑,他們叫我醜八怪。可是我不在乎,因為我心裡……說著她比畫了一下心臟的位置,這裡住著兩個愛我的人,一個是爸爸,一個是你。

她看著陸齊銘,工地上說爸爸是因為喝酒才一腳踩空的,不關他們的事,他們不願意給予一點賠償。我苦苦地去哀求工地上的那個頭頭時,他淫笑著告訴我,也不是沒有賠償的,隻要……說到這裡,張娜拉停頓了一下,仰起頭,像所有矜持的女孩一樣忍住眼睛裡的淚水。

頓了頓,她轉頭看向陸齊銘,我跟了他,因為我不知道以後要如何生活,我需要一個依靠。

他對我還算不錯,隻是一年後被他老婆發現了,而且,他也要去彆的城市的工地了,他給了我一筆錢,要我自己去租房子,自己生活。

通過他我知道,從此以後,我有了生存的資本。我和不同的男生在一起,他們會給我錢,我去了最好的醫院,用了最好的藥。

齊銘哥哥,你看我的臉,沒有疤了。張娜拉拉著陸齊銘的手搖晃著,像一個索要糖果的小女孩。

我們所謂的對質,到最後,變成了張娜拉和陸齊銘的感情戲。

她說,齊銘哥哥,我知道你喜歡林洛施,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對不起。我們分手吧!能跟你在一起度過這段時間,我已經很開心了。

陸齊銘沒有說話,但是他眼睛裡流露出的心疼,卻清晰可見。

最後,米楚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張娜拉、陸齊銘,你倆愛分手分手,愛和好和好,我隻問你,葫蘆是不是挖了你家祖墳,你為什麼要那樣對他?!

張娜拉無辜地看著米楚,我怎麼了?

說著,米楚打開包廂的電腦,播放了我信箱裡的“證據”。

張娜拉聽後睜大眼睛搖頭,她說,不是我,不是我,我怎麼會錄這個?!

因為剛哭過的原因,她的眼睛紅紅的,她搖著頭,像一隻無辜的小白兔。陸齊銘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關鍵時刻還是站出來維護了張娜拉,他說,我了解娜拉的,不會是她。

然後他又靜靜地說,葫蘆是我的好兄弟。

那場對質,最後變得索然無味,我們如鳥獸散。

我們就像等待世界末日一樣,開始等待新聞報道,等葫蘆爸的消息。

隻要他平安無事,葫蘆就沒事。可是,我們也知道,這樣的希望幾乎渺茫。

千尋比我和米楚大一屆,所以要去實習了。她說外省有家電視台已經邀她過去了,她還在考慮。

米楚還在學校半死不活地上課、睡覺。

而我,還在出版社像一個小白領一樣碌碌無為地工作,每天下班在樓下的牛肉麵館吃一份牛肉麵,放很多很多的香菜。

蘇冽最喜歡吃香菜了。

每次我吃著吃著就會想起她,她真沒良心,飛走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我們。

有時,我抬頭看天空中的飛機,就會想,這班飛機裡有沒有蘇冽?她是不是回來了?

有時我又想,或許她已經在新的城市開始了新的生活,或許她又有了一群新朋友,那群朋友裡,有像林洛施那樣的女孩,也有像米楚和千尋一樣的女孩。

於是,她就慢慢忘了另外一座城市的林洛施、米楚、千尋、葫蘆和陸齊銘。這群當初相親相愛的人。

如今,終於離散。

蘇冽走後,我和唐琳琳的交往開始日漸增多。

唐琳琳說,有一次她見過陸齊銘,醜人男和陸齊銘在生意上有些交接。她說,陸齊銘其實挺有生意頭腦的,李楠說他很厲害,在業界小有名氣。

我聽著,就像在聽彆人的故事。

我問過幾次蔣言,蘇冽去了哪裡。他說他也不知道。

而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實現蘇冽的話,對我好。

之前蔣言經常讓主編壓榨我,他說這是磨煉。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因為我真的慢慢開始上升,由一個小編到策劃編輯,再到監製。半年的時間,背後有人說這是機遇,也有人說,這是後台。不過,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升職那天,我請蔣言吃了頓飯,他說這是賄賂。

我說,這是散夥飯。因為吃完這個飯,千尋就該去外省了,我們終於各奔東西了。

我這句話弄得飯桌上的人都很傷感。葫蘆爸的案子判下來了,死罪,緩刑兩年。葫蘆、葫蘆媽和葫蘆爸一起進了監獄,還有葫蘆家曾得到過他爸恩澤的親戚。

這是市裡十年來的一宗大案,所以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市民熱烈的議論聲。

而我,在已來臨的冬季裡,突然不可抑製地傷心起來。

千尋臨走前,米楚我們三個去監獄裡看了葫蘆。他的頭發被剪得短短的,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他的眼窩已經深陷,一點都不似牢外的那個風流少年。

看到我們時,他對我們無奈地笑了笑。

他一笑,我就哭了。

年,c市郊區的監獄裡,我想所有的獄警都會記得那樣一個女孩,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紅色絨線帽,站在探監室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身邊,有曾陪伴她一起度過青春歲月的男孩女孩。

他們的故事一開始是一出歡天喜地的喜劇,到最後卻變成一出默劇、悲劇、慘劇。

3我很好,那麼你呢?

千尋說,洛施,這幾年,我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大家吵吵鬨鬨,分分合合,我總覺得你們是一群沒長大的小孩,而我,已是一個成熟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想到要離開你們,我就特彆想哭。

我安靜地微笑著看著她,我想告訴千尋,我已經哭不出來了。

可是,離彆的車站,我說不出任何話,我覺得自己的心裡流動著萬千悲傷。

千尋說,我和大家都沒有走得特彆近,也沒有特彆遠,謝謝你,洛施,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知道,除了讀書,世界上還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

千尋踏上列車時,米楚站在我身邊問,當初我們帶她一起玩,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搖了搖頭。那一年的時光像火車般,從我眼前轟隆隆地開過。

我想起了那個坐在窗下認真念書的女孩子。那時,我和她是同桌,她書念得特彆好,對其他事情卻一無所知。

我立刻覺得自己要拯救她,便帶她進入我們的圈子。我和米楚特彆好,但是她就像我的影子一樣,經常安靜地跟在我的身後。

我記得前段時間我曾問她,千尋,為什麼你總是那麼話少,是不是不喜歡跟我們在一起?

她微笑著說,我喜歡聽你們說話,看你們活蹦亂跳的模樣,那樣我會覺得,我還鮮活地生存在這個世上。

我揮彆著火車,揮彆了,千尋;揮彆了,我們的青春那些不知所措的模樣。

千尋走後,c市下了一場大雪。

我與陸齊銘分開,已經半年了。

周末,父母給我打電話說要來市裡買東西,我陪他們逛街。

其間我斷斷續續地回過幾次家,爸爸裝了個假肢,所以平時看來與正常人無異。

父母來時,我特彆開心,在我租住的房子裡,我媽給我做手擀麵。我吃著吃著,手擀麵上飄出的氤氳霧氣,就熏到了我的眼睛,熱熱的。

我媽說,這段時間都瘦了。然後打量著房間又說,你一個人住在這裡,要不我什麼時候來給你做飯好了。

我笑著說,你胡說什麼啊,你來了爸怎麼辦?

爸爸立刻接上話,我又不是不會做飯。

是啊,煮米飯就直接把米丟進鍋裡,一點水都不放。我揪著以前的事,揶揄爸爸。

爸爸的臉馬上紅了,笑著沒有說話。

那天,我陪父母一起去逛街,拿著剛發的工資給他們買衣服。媽媽看上一件羽絨服,看了看吊牌一千,又放下了。我拿下來推著她去試衣間,去試試,去試試,你女兒買得起。

可是,等到了試衣間門口我就愣住了,陸齊銘竟然站在那裡。

他轉身看到我們時也愣了,但轉而眼裡又充滿驚喜,他上前一步,像是要打招呼。但這時,試衣間裡飄出一個穿米黃色羽絨服的女孩,說,老公,你看這件怎麼樣?

看見陸齊銘愣在那裡,她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接著笑著跟我打招呼,洛施,好巧啊。

我爸跟我媽估計也明白過來是什麼事了,我媽鎮定地衝她笑了笑,然後轉頭看我,洛施,你同學?

我點了點頭,強笑著拉起我媽說,媽,我給你介紹,這個是陸齊銘,這個是他的女朋友張娜拉。

陸齊銘局促地看著我媽,低下頭說,阿姨好。張娜拉也乖巧地和他一起叫阿姨。

我媽微笑著點了點頭,客氣了兩句。我沒有敢去看我爸的表情,我想起不久前回去,他還在問我齊銘現在生意怎樣,你不能幫他,就不要添亂之類的話。

那天下午買完衣服送爸媽到車站時,我爸一路都沒有說話。

最後在候車室,我走到我爸前麵說,爸,對不起……我爸沒有吭聲,我媽卻一把扯過我說,傻孩子,誰要你說對不起,你有什麼對不起我們的。我們就是難過,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家裡說一聲……我媽說著說著就哭了。她說,當初我們不讓你把他帶到家裡來,你跟我們爭,說這輩子就嫁他。現在你們不在一起了,也不跟家裡說一聲……你這是……你叫爸媽怎麼說你……我媽一哭,本來心裡就難受的我就跟著哭起來,我說,媽,你彆哭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一直沉默的爸爸,卻在這時抬起手給我抹了抹眼淚,歎了口氣說,彆哭了,傻孩子,都過去了。

可是我卻哭得更厲害了。

仿佛把十三歲那年知道身世後沒有哭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竟然接到了陸齊銘的電話。

因為後來他說,洛施,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所以我就把他從聯係人裡刪除了。

可即便這樣,每次拿起電話,我都能清晰地背出他的號碼。可是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我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到末尾的0828,才知道是他。

那是我的生日。以前,我經常慶幸,幸虧張娜拉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後四位是我的生日,不然估計會連手機號都一起給他換了。

可是現在,這個號碼像一個巨大喧囂的笑話,張著大嘴巴嘲笑我。

我接起,他那邊沒有任何聲音。

我卻沒有陪他浪費情緒,我問,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洛施,你好嗎?陸齊銘急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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