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呢!!
074
林幼的雙眸中印著滿滿的不可思議。
天空的層雲被風推開,月色霧時間落在地麵上,能照亮這裡小小的角落,林幼便借著這一抹光去看身旁的男人。
裴鶴南說完睡覺,那就真的是閉上眼睛,安靜平穩的呼吸很快輕輕淺淺地響起,饒是林幼按捺不住地碰了碰他的手指,也沒換來他的半點反應。
林幼∶…彆睡了,你睡得著嗎
裴鶴南∶睡得著。
林幼差點就被氣笑了。
她忍不住側了側身體,臉龐和身體都緩緩靠近了對方,柔軟的呼吸不自覺落在對方的頸項間,林幼還是那副沒好氣的模樣,見他死活不肯睜眼睛,又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臉。
裴鶴南雖然是個男人,但這臉長得好,連皮膚都很好。指尖一碰竟然讓林幼有種不想收回手的留戀。她誒了一聲,又推了推他的身體,你還沒解釋剛剛你那個吻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可能被哪個男鬼偷親了一下。
林幼∶
兩分鐘後,林幼果斷翻身下床。裴鶴南聽到窸塞窣窣的聲音,眼眸一睜開便見女生拽走了本該放在他身旁的枕頭。他一怔,再次打開了床頭燈,目光望去時,隻見林幼抱著枕頭,一臉正色地看著他∶我去找偷親我的男鬼睡覺了,你自己在這兒睡吧。
裴鶴南沉默三秒,果斷下了床,抬起手臂勾住了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將人按入懷裡,裴鶴南將臉邁入林幼的後頸。
林幼穿的是很寬鬆的睡衣,寬大的淺灰色短袖下領口鬆鬆垮垮,一眼就能看儘那裡藏著的白皙。男人高挺的鼻梁貼著她的後頸,輕輕暗了蹭,啞著嗓子道∶我投案自首,我是那隻男鬼。
男鬼說得不到你的解釋今晚睡不著,所以也不想讓你睡著。裴鶴南蹙了蹙眉,認真跟她講道理,你換位思考一下,我突然親你一下你是不是也睡不著。
林幼感受著後頸的溫熱,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竄起來了。她本來就敏感,裴鶴南說話時的氣息和溫度幾乎要將她全部籠罩,她甚至已經花了不小的力氣才勉強控製住想要顫栗的衝動。
柔軟纖長的手指驀地抓住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林幼艱難地轉了個身,掀起眼皮瞅了瞅他,小聲問∶那親你兩下,你是不是就能睡著了
裴鶴南一頓。
林幼遲疑著皺皺眉∶三、三下回應她的是裴鶴南低低的笑聲。
落入耳中時,頓時將林幼的臉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她咬了咬唇,正欲說話,便意識到裴鶴南已經俯身吻了過來。
低啞的嗓音帶著幾分潮濕,聽著似乎不太真切,他道∶說了三下,那就不能反悔了。
重新躺在床上時,一天的疲憊感突然蜂擁而上,徹底將林幼那點清醒的意識給吞噬得丁點都沒剩當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日頭照亮了一切汙穢的黑暗,她還將臉貼在裴鶴南的胸口,睡得很安穩。
裴鶴南倒是很早就醒了,事實上他昨晚也沒怎麼睡。儘管身體是疲憊的,但內心深處的喜悅足以抵過這份倦意。他借著那點淺薄微弱的月色細細描繪著林幼的睡顏。
換做以前,有人告訴他有朝一日他會對一個女生動心,隻能換來他的一聲低嘲。
裴鶴南的欲望沒有裴天元那般深沉,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想得最多的就是將裴野養大。但裴野姓裴,裴天元不會放過他。於是他選擇對付裴氏。
直到現在,他好像才找到生命另外的意義。
指尖劃過林幼柔軟的臉頰,落在她眼角輕輕貼了貼,他想,他也算是見過林幼為他紅了眼眶的樣子7。
雖然很漂亮,勾起了他心底那種不堪言說的破壞欲,但他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裴鶴南的指尖再次落在林幼的眉眼時,她終於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身體輕輕一動,微微抬起臉來,睜開了一隻眼睛。
早。
……早上好。林幼打了個哈欠,像是完全沒有清醒似的,果斷往男人的懷裡又貼了貼。她重新閉上了眼睛,低聲問,你肚子餓了嗎早上想吃什麼
不吃了,再等一個小時也該吃午飯了。
聽他這麼說,林幼趕緊爬起來看了眼放在一側的手機,當看到已經十點零二分時,她眼角微微一跳,果斷甩鍋,都怪你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覺。
裴鶴南挑了下眉,薄唇勾起的笑意卻沒有散去,是嗎
林幼理直氣壯∶是啊。
說是理直氣壯,其實還是有點心虛的,所以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以做午飯的名義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漱換衣服。
裴鶴南看她幾近逃跑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他靠在床頭,指尖揉過眉心,按了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拿起了手機。看著微信上傳來的一段音頻,他回複道∶送他一程。
林幼做的午餐都是利於裴鶴南修養的,兩人安靜地吃著飯,偶爾說兩句話,客廳內的電視機開著,??氣氛相當和諧。
而京市警局外。
年輕的男人推了推臉上架著的金絲邊框眼睛,抬步走進了大廳。他的目光在來回匆忙的幾名製服警官上劃過,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現,快速走了過來,並詢問∶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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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人衝麵前長相和善的警官微微一笑,你好,我是裴氏老總裴天元的特助,我叫做瞿凱。
警官聽到對方自曝家門也愣了一秒。
在他們這裡工作的,最近對於裴天元這個名字可謂是根本不陌生。昨天晚上的一起性質惡劣的車禍中,傷者直言這起事故可能帶有其他性質,他們老大為此忙活了一夜,也沒能從肇事司機嘴裡撬出點有用信息。
有人提出是不是傷者想多了。
但他們老大也果斷搖搖頭∶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事不個
然後今天就出現了一個自稱是裴天元特助的人。
警官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問了他一句∶你好,那你今天過來這邊是——
瞿凱微微一笑∶我要舉報裴天元買凶殺人,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我所有的話都是真的,不存在汙蔑對方的可能。
警官∶握、握草
他倏地瞪大眼眸,連忙拽上旁邊的同事∶你先招待這位瞿先生,我去找老大!瞿先生你先坐會兒,我們馬上來!
瞿凱淡定得很∶我不急,警官你慢慢來。
八卦是個圈∶聽說了嗎??裴氏那位被帶走調查了。
作為圈內赫赫有名的營銷號,八卦是個圈的微博粉絲一向多得很,雖然這些粉絲內有不少是他的黑粉,但大家關注他也不是因為什麼喜愛不喜愛的,純粹是想要在第一時間吃瓜。
就像此刻。
注意到這條新微博新內容的網友先是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滿寫著—我艸,我沒有看錯吧
隨後一點開評論。
我看到了什麼
裴氏現在可有兩位呢,所以被帶走的是誰
還能是誰!是不是裴天元那個狗東西!我老婆和我老公出車禍是不是他搞出來的麼蛾子
我覺得樓上說得挺有道理。總不至於被帶走的是裴鶴南,人家剛剛出車禍受了傷,這會兒應該還在家裡修養吧
有沒有知情人士出來說一說啊
張曼是裴天元秘書室的其中一員。不過她是在幾天前剛應聘入職的,在她前麵的那位秘書姐姐是她姐的好朋友,今年結婚生了孩子打算回歸家庭,便索性肥水不流外人田,走關係將這個工作交給了她。
她入職前,對方千叮嚀萬囑咐,彆想些有的沒的。
張曼當然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雖說這位姐是裴天元的秘書,但她對裴天元可謂是極其厭惡。裴天元愛玩女人,秘書室沒幾個能逃離他的魔爪。
張號也討厭裴天元。
此刻她正豎起耳朵聽著旁邊幾個秘書的討論,其中一個叫做金小艾的秘書是裴天元的情人,在得知裴天元被警方帶走以後,金小艾的臉色都蒼白了不少,皺著眉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其他人則是在安慰她∶那可是裴總,能有什麼事啊。
就是就是,彆擔心啊。
說不定等到了下午裴總就回來了。
聽到這些話,張曼哼笑了一聲。
偏偏這笑聲落在了金小艾的耳中,女人幾乎立刻便抬起眼朝著她看來,眼神都露出了幾分厭惡,你笑什麼
張曼翻了個白眼∶你是我媽嗎你還管我笑不笑
說著,她果斷在八卦是個圈的微博下??評論∶裴氏員工,其他的不清楚,但裴天元確實被帶走了。
評論瞬間又炸了一下。
窩草真的
真是裴氏的員工嗎昨天我看到裴氏的官博還說要告那幾個說裴天元製造了車禍想要裴鶴南死的微博博主誒!我今天都不敢開口,生怕法院的傳票到了我手裡。
兄弟這麼勇的嗎萬一裴天元回來找到你把你開除了怎麼辦
張曼看到這條評論,切了一聲,回答∶換工作唄,反正也不是很想乾了。
秘書室裡天天比美,勾心鬥角得和宮鬥劇有的一拚。
就剛剛那幾個安慰金小艾的女人裡,三分之二都跟裴天元有一腿。你要說她們是真心安慰金小艾嘿??,她還真不信呢。
張曼嫌辦公室內悶,將手上的工作迅速做好以後便去了茶水間。她一過去便有人湊了上來小聲在她耳邊道∶剛才李董過來了,我聽到他們說,警方那邊好像找到裴總想要害裴鶴南的證據了。
頓了頓,更小聲了,是瞿凱特助給警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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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曼∶……
所以,裴天元這人做人差到什麼份上了??,竟然連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特助也在關鍵時刻往他胸口上插了一刀。
這還是要命的一刀。
她扯了扯唇,笑了一聲。
林幼得到信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懵逼,她扭頭去看正在曬太陽的裴鶴南,男人皮膚白,日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看上去白得幾乎透明,那種病弱感又在瞬間卷了過來。
林幼看不得這樣,便索性走到他麵前用身體擋住了那點日光。裴鶴南見狀,將她手腕一拽,輕輕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低聲問她∶怎麼了
林幼幾乎是半靠在他身上的,坐姿其實不太舒服,但她也一時也顧不得這些,隻繼續往前湊了湊,然後將手機往他麵前一放,指了指上麵的熱搜詞條——網曝裴天元被抓。
和林幼想象中的模樣相差甚遠,裴鶴南隻懶洋洋掃了一眼,臉上甚至沒有半點驚訝和意外的表情,他隻是說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話是說得沒錯。
但你怎麼看上去一點都不驚訝啊林幼問他。
裴鶴南頓了頓,他當然不能告訴他本來就是自己設計的,便道∶陳屹很早就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了。
林幼瞅著他,合理質問∶那你怎麼沒告訴我這麼好的消息不應該分享給我嗎
裴鶴南∶…還能是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心虛嗎
但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男人的眸光輕輕地閃了閃,忽然按住她的腰肢,湊過去笑著問她∶林小姐和我是什麼關係,能不能告訴我要分享好消息給你的理由
林幼∶這個男人。
好像沒有從她嘴裡得到那個準確的答案,就死死記著這件事情。你以為他不說是不在意或者忘記了,實則不然。他隻是沒表達出來,等時機合適了,一句話問得你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幼摸了摸鼻子。
她看著裴鶴南,腦子裡的思緒有點亂。
女生的指腹劃過他的眉骨,又緩緩落在唇角和下巴,忽然笑了笑,柔軟的唇瓣在貼上他下巴時,她輕聲道∶身為你老婆,想跟你分享好消息應該不過分吧
怎麼樣的老婆男人挑眉問道,貌合神離的,還是夫妻情深的
林幼看出來了,裴鶴南是打定主意要從她嘴裡聽到那幾個字。
大概是今天心情好。也可能是愛意無法掩藏。
她將臉埋在裴鶴南的頸間,聲音被壓得很低很低,當然是,隻喜歡你的老婆。
說著又忍不住笑起來∶聽著怎麼那麼像跟我自己告白。
裴鶴南的右手緩緩抬起按在了她的後頸,任由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脖頸肌膚上,任由她的呼吸溫熱勾起了他內心無法訴說的欲念。他眯著眼睛,低笑了兩聲。
我也很喜歡我的老婆。
警方對裴天元定罪的速度非常快。
因為瞿凱的那段錄音是實打實的證據,而他本人在聽到這段錄音後,眼睛紅得幾乎要滴血,那其中藏著的暴虐瞬間覆蓋了他遮掩得很好的慌張以及故作的平靜。
年輕的警官跟在師父身旁,離開審訊室的時候還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這個裴天元生氣的樣子也太恐怖了。我覺得那個手銬都要被他掙脫了。師父,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暴躁症。
暴躁症不至於,不過看上去脾氣確實沒有先前表現出來得那麼好。老警官笑了一聲,又不免有些感慨,得虧把這種犯罪分子抓住了,不然除了裴鶴南之外肯定還有其他的受害者。
那裴天元說要見裴鶴南一問問裴鶴南的意見吧。
裴鶴南前往警局前,林幼本來是想跟著一起來的。但被裴鶴南拒絕了,畢竟現下已經沒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生命安全的事情了,而且即便林幼跟來了也無法陪著他一起去看守所。
林幼一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她的本意隻是想去嘲諷嘲諷臭蒼蠅,現在臭蒼蠅被關起來了,她也見不到。
於是,裴鶴南一人出現在看守所。
警官們看到他手臂上還纏著紗布,都想起了那天車禍發生時他將林幼保護在身下的畫麵,再一想裴天元那狗東西,心中不免對裴鶴南多了幾分同情。
裴鶴南笑著同他們打招呼,很快便在年輕警官的帶領下來到了裴天元的麵前。
隔著一扇玻璃窗,裴天元目眥欲裂地望著麵前的男人。這一次對視,終於讓裴天元明白,裴鶴南臉上那種漫不經心到像是沒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裡的表情,似乎才該是他的本性流露
而非病懨懨的,好似任何人都可以欺負他。
這麼多年,裝得挺不容易的吧
其實,看你被我耍的團團轉,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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